迟来的真情比草贱
方悠然看顾宝玥原本高亢的脸色转瞬凝住,不用想也知道是大事发生,只是顾宝玥皱着眉头先让贴身侍女退下,看来是当着众人的面儿不好突然转话。
“姐姐,可是方才吼哑了嗓子?”方悠然也确实想赶紧结束面前的事,她真的被众人围观倦了,“姐姐身体金贵,别为了小事耽误了身体,更何况今日还是姐姐的招亲会,姐姐先回房休息片刻,如何?”
顾宝玥是何等精明的人,转念间就明白方悠然是在给自己找话头去处理事情。
但是看着方悠然一双圆纯的杏仁眼,顾宝玥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为了这等老顽固脑子的人哑嗓子倒不至于,只是有些气结,休息片刻也好,不能耽误了一会儿相看人。”
顾宝玥叫来了下人去抬还在自言自语的方嫣语,向方悠然道:“如今我知道了她是悠然的堂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重罚她了,只赏她十个巴掌,如何?”
方悠然知道顾宝玥这是为了给自己和她在众人面前挣个名声回来,不说其他,单论今日方嫣语顶撞当朝长公主,十个脑袋都不够。
“全听姐姐安排。”
就在方嫣语正要被抬走时,顾宝玥又想到了什么,发话吩咐:“把她身上的红衣褪下来,本宫最喜欢红色,穿在她身上真是污了。”
一时间,厅前又是唏嘘不已,不少人议论着方嫣语今天的所作所为会对高轩寒此后的仕途产生多少影响,也有人在琢磨着怎么靠近方悠然好搭个话露个脸。
顾宝玥连拍两下手掌,持着各种乐器的舞女歌姬如流水般地进入厅前的空场,正是醉风楼里的女子,欢快的乐音流出,把众人的议论打断。
“诸位,本宫妆发乱了,先回屋修整片刻,诸位吃好喝好只消尽兴,随后更有好人儿供诸位替本宫相看。”顾宝玥特意拉高了尾音,仿佛方才令人不悦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悠然,稍等我一会儿。”顾宝玥给方悠然留个笑,就随侍女下了席面。
一离开众人视线,顾宝玥就转了脸色,脚步飞快地向屋后偏房跑去,声音有些焦急:“怎么回事,世子怎么可能受伤,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侍女冰云回答:“世子是从密道而来,除了属下无任何人知晓。”
等顾宝玥推开门,就见半身是血的郎南山正艰难地给自己的前胸上金疮药,一旁放着一支断成两节的小型袖箭。
那袖箭短小精细,头有倒刺,幸好伤口不深,否则光是倒刺上连拽下的皮肉都得让人瘦二两。
顾宝玥脸色大惊,连忙关上门,抢过金疮药为郎南山倒上疼得郎南山额头冷汗大滴大滴得直冒,再转了三圈查看好郎南山没有其他的伤口才作罢。
“疼吧,疼死你才好,发生了何等重要的事情,竟然都不知会我一声就弄成了这副死样子,真是让我哪一天一醒就看见你和顾泊钦两个人的尸首躺在我面前你们才高兴?”顾宝玥怒火中烧,嘟噜噜一顿骂说得郎南山根本不敢还嘴。
“说吧,到底怎得了,不说明白我就真当你陷在醉风楼里出不来了,做主明儿就把你的新婚妻改嫁给别人去。”
“安王回京路上被劫持,对方来路不明,我去救了。”
“就你一个?”
“还有何景。”
“何景如何?”
“服了解毒药,无外伤。”
“安王如何?”
“被敲晕了,还在昏迷。”
“好啊,敢情就你一个伤这么重!”顾宝玥把手中的布带一勒紧,郎南山头上的冷汗又开始齐齐往外冒。
“本没受伤,不过是在捣鼓对手的暗器时,失手了……”郎南山说得心虚。
“自己伤得自己,你现在有脸了啊郎南山!”顾宝玥把布带往地上一扔,也不帮郎南山包扎了,直冲冲向外走。
郎南山不想解释被偷袭的事情让顾宝玥担心,自己默默地捡起布带包扎。
顾宝玥越想越气,临出门前回头说:“郎南山,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拼命,如今你已有家室该惜命了,像方悠然那样娇美玲珑的人儿,你失去可就便宜别人了。”
郎南山这才微微皱眉:“你见了世子夫人?”
顾宝玥翻个白眼,她听郎南山疏远的称呼就知道这小子定没有上心。
“当然,我设今日之宴本就是为了给你们夫妻撑腰,结果你倒好,自己玩暗器要死不活的,让悠然一人前来赴会。”
“她来赴会了?”郎南山一个激动扯了伤口,“她风寒应还没好。”
昨夜御医官被牧云风拒了顾宝玥是知道的:“今儿头确实是一直低着,兴致不高,不过病应当好了,你真关心人家?”
郎南山无视顾宝玥的八卦:“她已同意和离,我不想因为我而麻烦别人。”
“你,你,你……”顾宝玥被郎南山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一巴掌正打在脸上。
郎南山呆愣地眨了两下眼,看顾宝玥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自己:“真要是别人你和离也就算了,可悠然今儿我可是亲自相中的,仙子面容玲珑心,识得大局有手腕,你配她也才配上一丁点。”
“现下眼前有人你不珍惜,任悠然被人欺负,你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