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在怨她?
方悠然推开门,就见一身素服玄衣的郎南山正坐在桌前削瓜果,盘中排列整齐的果切色彩缤纷,极其诱人。
“夫人请。”方悠然进门,郎南山正巧削完了最后一块,长手擦着果刀,放在了离方悠然最远的桌面边。
“世子叫我来何事?”方悠然也不客气,插着果切边吃边说。
“三件事。第一件事,夫人近来可安好?可有做噩梦?”
“并无噩梦,神清气爽。”
“那夫人为何不给我来个信告知?”
方悠然一口果切差点卡住嗓子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郎南山的语气有少许的委屈?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郎南山在怨她?
“世子,你是认真的吗?”
郎南山给方悠然端上温茶顺气:“关心夫人,有何不认真?”
“额。”方悠然语噎,好像人家说得也没错。
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我这几天挺好的,几个死人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做噩梦。”
这方悠然说的倒是真话,看见死人之后的噩梦,她在前世已经做了一年多了,今生总得让她好受点,否则上天对她也太不公了。
郎南山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子说第二件事吧。”
得赶紧把这个话题跳过去,否则看郎南山的神情,她会产生自己辜负了人家的感觉。
“我为夫人物色了一个丫鬟,夫人看看如何?”
“丫鬟?不必了,我有饮溪足矣……”
“会武功。”
“赶紧叫来看一看!”
方悠然神色认真,正襟危坐。
她正想物色个会武的人在身边,郎南山这一举动正如雪中送炭,想来被郎南山推荐来身手品行应不会差。
房门推开,走进来一个皮肤黝黑,身形修长的女子,这女子头束高马尾,身着文武袖,眼神炯炯,神采奕奕,尤其是身量,比平常女子高多半个头,行动利落,精神抖擞,规矩作揖后就站立在二人的面前,也不言语。
“好一个轩昂的女子。”方悠然的眼神都直了,不禁上下打量。
这女子一看就是出身行伍,看来郎南山果然和军中关系匪浅,莫非郎南山与莫山将军……
方悠然顾不上想许多,就听郎南山说:“夫人,取个名字吧。”
“我取名字?”
方悠然讶然,给人取名如同与人定约,尤其是主仆,那是要完完全全归自己的。
“不合适吧……”
她总不能真把人家辛苦培养的好军苗给当成丫鬟驱使,大材小用这种浪费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为何不合适?”
方悠然靠近郎南山,低声说:“培养这样一个好女子该花多少精力,天下自有她用武之处,在我身边屈才了。”
夏风微拂,吹着方悠然身上不知名的花香撩拨着郎南山的鼻尖,软音呢喃,白玉在前,郎南山不禁闭上眼,想起来顾宝玥说方悠然的身子香香软软的话。
一时间,郎南山突觉心尖痒痒,手指痒痒,非常想要捏上些什么填补。
一抬手,触碰到了几缕发丝,不禁握在手中,猛然回神放开发丝,郎南山心中如战鼓擂敲,眼神飘忽,生怕被方悠然发现了。
“世子?”方悠然微微皱眉。
自己和他商量事情,怎么还把眼睛闭上了?
不想和自己说话?
也是,人家不过是好心关心自己两句,又不真是和自己亲近的亲朋好友,自己还是得把握住彼此距离。
毕竟,和离是二人最终的结局。
万一郎南山实际的心上人——莫山将军会生自己的气可怎么办?
她还想见识见识女将军呢,以后商队自有交际,可不能结仇。
方悠然自顾自想着,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浅淡的花香消散,郎南山顿觉落寞。
“不屈才,夫人身担洪朝成千上万百姓的生计,这是应该的。”
“可……”方悠然还有些犹豫。
郎南山想了想,靠近方悠然小声说:“北边商人砍价靠吓唬,她能徒手劈砖头。”
“几块?”
“十块不在话下。”
“就她了!”
听方悠然毫不犹豫地应下,郎南山嘴角微勾,只是在拉开距离时鼻尖再次失去花香,又受了一次落寞的滋味。
“往后跟我,忠心为上,你可能做到?”
“唯忠一字,死生不改。”
“好,那你此前可有名字?”
“猫蛋儿。”
那女子极认真地回答,把方悠然给听愣了。
郎南山低声憋笑,被方悠然翻了个白眼,面露尴尬:“世子,莫笑了。”
“好,不笑了,农家出身讲究贱名好养活,多是此类名字,夫人怕是听得少了。”
方悠然讪笑对那女子:“我着实是听得少,此前见过些农家人都鲜少知道名字,姑娘莫怪。”
毕竟前世都饿死了。
“不怪,不是什么大事。”那女子继续说:“我出生的村子贫苦,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村中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