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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白老大真的会废了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一向明朗的张庭威此时却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西元啊西元,你怎么这么单纯?救过白老大的人何止唐琛一个人,可死在他手里的人更多,听说原先有个小帮主,也替白老大挨过刀的,可因为白老大的一个老相好私下里勾引这个小帮主,就被白老大当着那女人的面,剁碎了喂狗。”
“什么?”顾西元有些吃惊,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被……
张庭威马上明白过来:“不是整个人,是把他那个东西……切下来。”
顾西元一摆手,不愿再听下去。
偏张庭威正在兴头上,又凑得更近些:“听说唐琛当初替白老大挡的那一枪,外人都以为是伤在肚子上,但很有可能还伤到了那里。”
顾西元的呼吸微微一顿,忍不住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张庭威的嘴唇几乎贴到顾西元的耳朵上:“我爷爷,唐琛的命就是我爷爷救的,挖子弹的时候连麻药都来不及打,要说唐琛也的确是条硬汉,我爷爷说,十个男人九个也抗不住,就算不死在枪口上,也得死在手术台上,唐琛愣是活过来了,真是命大啊。
唐琛活下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我家药馆看病,他的方子我爷爷都锁在一个盒子里,除了我父亲,从来不给别人看。
不过有次我在我家藏药房想替少祖偷点药,你知道了,少祖那人在女人身上也没个节制,总想方设法的久啊壮的,又不愿别人知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非说我家有过去的大内秘方,逼着我弄点出来,我倒没听说过,即便有,我爷爷自然也不肯轻易示人的,只好走个过场替他弄点别的补药出来。
结果药没偷到,却偷听到我爷爷跟我父亲说什么已经尽力了,他的病恐怕是治不好了,我父亲说当初也是权宜之计才下了重手,子弹是取出来了,可没想到还是落下了病根,叫我爷爷不必挂怀,医者医病,医不了命。
我爷爷就叹气,说什么像他那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是可惜了……他俩的声音小了下去,我还想再听又怕被发现挨罚,只好溜了。”
顾西元的手里还一直握着榔头,手心里微微出了汗,滑腻腻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脾气,推开了张庭威,一边支起晒衣架一边质问:“他们说的是唐琛?”
“那倒没有。”
“那你凭什么认为是他?”
张庭威含笑道:“我聪明啊,唐人街人物是不少,但出类拔萃的也不多,还有啊,别看因为白茹玉的缘故,没有女人敢打唐琛的主意,但是即便没有白茹玉,唐琛也从不近女色的,不对,应该是什么色都不近,也不对……”
张庭威突然住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安,顾西元以为他是顾及自己那点个人喜好,不想冒犯,但又好像不是,刚才非议了唐琛那么多没见有个忌惮,这会又觉得哪里不妥了,即便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庭威仍然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唯恐被谁听了去似的。
院门开了,晓棠下学回来,进门就喊:“妈妈,我饿……”最后的尾音顿时消失,见了张庭威也不打招呼,冲着哥哥扬声道:“又来一个!”
那没说出口的“蹭饭”二字,只有顾西元懂,不禁笑了。
张庭威起身同她问好,她嗯了一声,径直往屋里走,又在门里停住了,转身冲张庭威说了声谢谢。
张庭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晓棠耐着性子说:“谢谢你的吉利糖果。”
“什么糖果?”
顾西元忙道:“就是你上次托我带回家的那篮啊。”
张庭威也有转不过弯来的时候,但是顺着西元的意思总不会错,连忙含混地点点头:“啊,是啊,我特意买给你的,喜欢吧?”说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貌似热情的有点过了头。
果然,晓棠板着脸:“糖果是喜欢的,但是下次不要再送了,我想吃,哥哥自然会买给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甩头发,倔倔地走了。
张庭威有些无辜地看向顾西元,顾西元一抬手:“别问,我懒得解释。”
张庭威翻了个大白眼,冲着晚上的炖肘子和泡椒凤爪,不问就不问。
晚饭的时候,顾夫人又问起唐人街白老大被杀一事,不等张庭威放下肘子腾出嘴,顾西元就拦住了:“妈,吃饭的时候还是别提这么血腥的事了,会吓到晓棠的。”
晓棠立即反驳:“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死了个人么?”
顾夫人忙拍她:“诶呀好了,不要说了,什么死啊活的。”
张庭威又抓起一只凤爪,扭脸问顾西元:“对了,我今天来还想问问你,明天唐人街有大热闹,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
张庭威笑了下:“明天是白老大出殡,鸿联社要为他游龙旗!”
“游龙旗?”
兄妹再度同声,令张庭威有了点成就感,顾西元一家也是侨居藩市很多年,除了饮食习惯没怎么变以外,生活里已经很西式化了,又很少去唐人街那边,对一些传统留下的玩意,自然陌生些。
“游龙旗算是唐人葬礼中级别很高的一种吧,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