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十一月十日,三年一届的大巍公务员考试——科举正式开始了。
大巍的科举考试分为在县里举办的一年一办的童试,通过童试的考生就称作童生。
童生参加一年一度的县试和院试,通过院试的考生就有了功名,成了秀才,拥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跪,秀才名下的二十亩地可以免税,秀才可免除徭役,成为头名廪生可免三十亩地的税,拥有每月一两银子的廪生津贴,所以大巍的阶级分为士农工商,士在最前面,地位最高。凡是家里过得去的人家都希望自家子弟读书。
当然贫苦人家也有咬牙送子送孙进学堂的,若是考上的秀才,这家里也算是翻身了,若是再考中举人和进士,那才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秀才方可参加三年一办的乡试,乡试一般在州府举办,通过乡试便成了举人,举人便可选官,但一般是县丞之类的小官。
若想再进一步,便要前往京城参加三年一办的秋试,秋试分为会试和殿试,院试就算是公务员考试中的笔试。
但会试要考三天,这三天里吃喝拉撒都要在一个小格子里解决,一般身体不好的人还真承受不住,年年有考科举考了一半晕过去的考生,很多人考完试之后也大病一场。
贺疏舟皱着眉头,客观地看待这古人严苛甚至有几分变态的科举考试规矩,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
这科举考试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是选拔人才。
选拔人才最重要的是,是公平,要在有限的人力资源下,完成一场三天的大型考试。
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比如让考生自带三天的干粮,院试不提高吃食,这不是为了节约成本,而是为了避免有人借供餐之际作弊。
而一场考试考三天,也从一定程度上筛除了身体不好的人,也算是变相的一种体检了。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科举考试的确可以选拔人才,贺疏舟因为明君系统的原因,可以看到朝官们的属性,几乎都很不错,可以胜任本职工作,所以知道他的手底下也算是有人可用,但有人可用和有好用的人是两回事儿。
比如这最新的玻璃厂、水泥厂和酒厂,还有以后的精油厂甚至官营餐饮等,让这些平均年龄都高于五十岁,官位都不低于三品的二朝甚至三朝老臣去干,既大材小用也不合适,不如自己挑选一些更年轻,接受能力更强,可塑性也更强的人才,那么得到人才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最近的这场科举考试了。
所以贺疏舟对这场科举考试也格外重视些,虽然三年前这具身体的原身刚登基时也加了恩科,但因为原身性格,那场科举考试也是由礼部负责,原身没有太上心,选的也是些只精通诗词歌赋,在治国理事方面反而不太擅长的人才,前左相霍松不太瞧得上,也就没有提拔任用,如今除了一甲的三名进了翰林院,大多数都派到外地了。
今年参加科举的进士都知道,陛下半年前开始勤政爱民,三年前的那场科举陛下当时也不算重视,今年的这场科举才能算
得上新帝登基的第一场恩科,中了的人受到陛下重用的几率比以后的几十年都要大得多,所以这些举人都格外庆幸,但又格外忐忑,因为三年前陛下爱好诗词歌赋时,参加科举还摸得准陛下的喜好,写文章要写一些花团锦簇的文章,才能得陛下青睐。
可如今,这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仙下凡的陛下,与以往的传言完全不同,既不喜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不喜欢打猎巡游,反而捣鼓出水泥玻璃之类的奇物,这些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未有涉猎,那么该如何迎合这新帝的喜好呢?
不过既然有忐忑迷糊的,自然也有清楚明白的。
梁文昊是致明二年的举子,也是益州的解元。与大多数考生出身书香门第不同,他是寒门出身,祖上十几代贫农,村里的秀才夫子一次偶然遇见他,见他聪慧异常,过目不忘,一文未收他的束脩,让他拜了夫子,在秀才夫子的私塾不过三年,就考上了童生,次年就考上了秀才,考上秀才时才不过十二岁。
梁文昊贫农出身,虽跟着夫子读书,帮家里干农活却一点也没有耽误,十二岁中秀才时,家里虽免了二十亩田税,但母亲多病长期喝药,家里仍是入不敷出,所以他十二岁就在县里书肆抄书,替别人家写信贴补家用,所以比起大多数不知愁为何物的举子来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处于忧虑中。
直到去年二十岁考上举人,他才感到整个人放松下来。
因为担事得早,梁文昊反倒自认为了解当今陛下的喜好,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认为他与陛下处境想法有一定的相同,他忧虑家贫入不敷出,没有钱买母亲的药。陛下也忧虑国库亏空,没有钱去填补今年二州的灾民,才会拿出水泥玻璃方子来充盈国库。
他心系家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他一样亲的家人,想要把他们纳入羽翼之下。陛下也心系大巍百姓无论男女老少,想把他们纳入羽翼之下,才会在上月底宣布女子也可读书科举,向几万百姓保证十年内必让所有大巍百姓吃饱饭。
所以,陛下想要哪种人才,已经一目了然。他年轻的脊背上担着整个大巍,自然要替他分担的人才,陛下既不需要写出花团锦簇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