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来了 安静。
这一夜, 唐盈盈是真的失眠了。
她被人搜出那两样要人命的东西时没有失眠,她被送往平山市途中也没有失眠,便是那会被姓谭的刁难的更没有失眠。
这会, 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坐了起来, 双手抱着膝盖,竟望着门板出神。
唐挽挽早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应是回去睡觉了,不可能再半夜来搅她睡觉了, 她应该能够睡下了。
但是她不敢。
也无心思。
她的脑海里全是今夜唐挽挽说的那些话。
说要把她送回去,说要把她往乡下赶。
她求她, 让她不要送自己回去, 更不要送自己回乡, 唐挽挽没有应。
即没有说可以, 也没有说不可以。
她的心就吊在那里,一时之间, 七上八下的。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会, 唐盈盈是真正怕了唐挽挽了。
以前自己跟她闹, 跟她抢东西,有时候还占占自喜。
唐挽挽有个好爹又怎样, 自己是乡下人生的又如何?
自己能够在爷爷奶奶这里,有爷爷奶奶宠爱就行了,唐挽挽再怎样,也无法在爷爷奶奶身边, 终是要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的。
那个时候的她确实骄傲。
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好运的人。
哪怕她投胎不好,一样也能够咸鱼翻身。
如今那些乡下的亲人见到她,还得恬着脸叫她一声好呢。
但如今她真的被送回去乡下了,她怎么办?
乡下那些亲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那个姓谭的, 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
更不要说,就算没有姓谭的,她若回了乡,最后会怎样的结局,想也知道。
无非就是被嫁到谁家,被当作换彩礼的工具。
她不要!
唐盈盈坐直了身子,她不要这样的命运!
就这一想,她就再也睡不着。
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这样忐忑过。
这一刻,才知道了个中滋味。
……
唐挽挽却并不知道唐盈盈在那里难安着。
她倒是睡得极好,因为事情早在当夜解决了,这一觉她一直睡到了第一天中午,才将将睡够。
如果可以,她还能再睡半天。
但是不能。
她也知道今天肯定会有大仗要打。
今天不来,明天肯定也会来的。
她起床先泡了个澡,就换了衣服下楼。
父母已经下班回来了,楼下传来了说话声音,正是唐盈盈的。
唐盈盈一脸的憔悴,黑眼圈厚重,她哭嘀嘀地说着:“一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挽挽姐说要把我送回去,我真的不能回去,那不如死了好。”
那哭哭啼啼的样,让在楼上的唐挽挽都听着烦,更别提被缠着哭求了好久的唐茂了。
唐茂有点头疼。
听到唐挽挽下楼的声音,唐盈盈立时住了嘴,有些害怕迎上唐挽挽审视的目光。
如果说以前她还跟她争,这会却是害怕跟唐挽挽对上。
唐挽挽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唐盈盈,后者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缩在沙发角落里,再不敢吭声。
唐挽挽将目光收回,只是问唐茂:“爸爸,陆家来人了吗?”
唐盈盈的耳朵竖了下来,头却是低垂,不敢看唐挽挽这边。
唐挽挽自然知道她在听,也没有想过瞒她。毕竟这事是由她而起的,最后红袖章那边如果真的来事了,唐盈盈这边就不能出差错。
一旦出了差错,唐盈盈那边坐不坐牢,自己这边都不管,但唐家因此而被连累,却事大。
要说不恼,那是假的。
此时她恨不得将这蠢货撕碎了。
自个作死不要紧,害了旁人,那就是最大的罪过了。
可偏偏,这蠢货还不自知。
自以为聪明,还道唐家能保她?
要真出了事,唐家自身都难保,还能保她?
真是异想天开了。
但这会,她就是不理她。
她就是让她知道,做错了事,不是想放过就能放过的。
也不会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打算到底如何。
就让她这么担惊受怕去吧。
只有怕了,才不会再闯出天大的事来。
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够风平浪静了去。
做错了事,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否则,如何能长记忆?
“今早就让人送过来了。”唐茂道。
那边的唐盈盈却是听得一脸的懵,什么今早就送过来了?
又什么陆家?
是说陆家与唐家的婚约吗?
一想到这事,唐盈盈心里也有恨。
明明唐家就不只是唐挽挽一人,却为什么最后被定下来的人,却是唐挽挽?
难道她就不是唐家的人吗?
她虽然不是爹亲生的,但已经记在了爹的名下,那就是唐家大房的人了啊。
唐家大房和陆家定婚,从唐家孙女辈中选人,怎么就不能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