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张三儿让猪拱了
王达岭碾盘乡张家村,从林场刚下工的张三儿,推开家里的院门,就听见自己家狗在叫,张三儿把跨兜挂在院门上,打开狗舍,一只东北土狗冲着张三儿摇尾巴。
张三儿伸手摸着的狗头,对着狗说道:“大黄,一会儿带你上山溜溜。”
一身黄毛的大黄好像听懂了一样,顿时就不叫了,张三儿拿起挂在房门上的挎兜,掀开了门帘子,打开门一股苞米的香气扑面而来。
“妈,我回来了。”
“三儿,洗洗手准备吃饭了!”一个妇女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站在灶前用大马勺搅和着大碴子粥(玉米粗磨颗粒比较大)。
张三儿从跨兜里拿出带饭的铝饭盒,放在了搪瓷盆边上,打开水缸拿着水瓢舀了半瓢水,倒进了搪瓷盆里,右手拿起暖瓶往搪瓷盆里兑热水,左手搅和着水试着水温。
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张三儿放下暖瓶拿起肥皂,一边洗手一边问道:“我爸咋还没回来呢?”
郭春兰往盆里盛着大碴子,回答道:“你爸,今天值班,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两个人话音刚落,屋门就打开了,一对小屁孩冒着大鼻涕泡就进屋了,张农张真一起开口:“哥,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呢!”
张三儿一把抱起张真,说道:“今天林场中午车坏了,就提前下班了。”
“张农!你瞅你那埋汰样!”
张三儿看见张农的棉裤后面全是泥都湿透了,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踢张农屁股上。
“啊!哥,张真裤子上也有!”
张农捂着屁股告着张真的状,张三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上沾的都是泥,抬腿对着张农屁股又是一脚,边踹边说:“不知道就一件棉裤吗!洗完明天不干你穿啥?”
张农捂着屁股:“!”
张三儿怀里的张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大哥,是我要去河边抓鱼的。”
张三儿嘴角一抽,装作没听见张真说的话一样,把张真放在地上,俩小屁孩急忙跑进屋子里,把湿了的棉裤脱了扔在地上。
郭春兰从咸菜缸里拿出腌制的咸菜,放到菜板上切成丝,张三儿端起大碴子粥走进屋子里,放在了炕桌上面。
“准备吃饭了,你俩把手洗了去。”张三儿看着手上埋了吧汰的俩个小孩,没好气的说道。
郭春兰端着切好的咸菜,放在了炕桌上,刚准备起身,就让张三儿按在炕上。
“妈,我去整狗食去,你坐着吧。”
张三儿走到灶前,往大锅里倒了几大瓢水,又去舀了一大瓢粗磨的苞米面,借着刚才煮大碴子粥剩下黏汤还有灶底余火熬着狗食。
屋里传出郭春兰骂声,估计是看见张农张真的棉裤了,张三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上的泥,默默的把棉袄脱了下来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
走到放碗的柜子前拿了四个碗,四个勺子,取走之后柜子里就剩下一个碗,两个盘子,这还是母亲郭春兰陪嫁的嫁妆。
张三儿配着咸菜丝,吸溜吸溜的一碗大碴子粥就进肚子里了,拿马勺又盛了一碗慢慢吃着。
“妈,一会儿我上山去溜一圈,看看下的套子套着东西没。”
“嗯,上山注意安全。”郭春兰叮嘱道。
“我带大黄去。”
张三儿把剩下的半碗大碴子吸溜肚里,拿起挂在墙上的双管老猎枪,打开抽屉拿出油纸包的火药弹丸,装进挎兜里,穿上棉袄就出门了。
大黄在狗舍里兴奋的摇着尾巴,张三儿打开狗舍大门,大黄猛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张三儿也不管大黄让大黄可劲儿的撒欢。
张家村道上大黄在前面跑着,刚吃完饭的张三儿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和林场下班的村里人打着招呼,大黄好像着急一样来回跑,张三儿这才加快了脚步。
入秋的山上,有的树已经变黄了,落叶踩上去窸窸窣窣,张三儿朝着自己下套子的地方走去,距离下套子五十米左右,大黄冲着低吼了起来。
张三儿心中一喜,这是套着东西了?急忙快步上去,没有注意到大黄是冲着套子右边方向低吼。
三步并作两步张三儿就看见套子上套了个小野猪,黄色的绒毛还没有长成,缺少肉食的张三儿高兴极了,这时候油水少的可怜,而且还是小黄毛柔嫩还没有腥臊味道。
但是张三儿平时只是套个兔子,野鸡,小动物,没打过大型猛兽,小黄毛被套子套住脚不能动弹,母野猪必然在身边徘徊,这时候母野猪是最危险的存在,母性的本能使得母野猪极具有攻击性。
也不怪张三儿不知道,一般情况下野猪不会接近村子附近树林,顶多进苞米地里祸害粮食,听见人声就跑了。
张三儿从腰上取下猎刀,准备上去结果了小野猪,被套住的小野猪看见有人过来了,嗷嗷叫唤声音尖锐刺耳,大黄冲着小野猪低吼着。
母野猪带着剩下的崽子在附近树林里拱着地找食吃,听见小野猪尖锐的叫声,母野猪眼睛充血眼白发红,往被套的小野猪身边跑去。
秋天风大吹的落叶响声掩盖了母野猪奔跑的喝呲喝呲声音,使得张三儿没注意到后面母野猪冲着自己冲过来。
东北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