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许衍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客厅里的许母，握着门把的手一紧，随后自然地走到玄关处换鞋：“妈，你怎么来了。”

李秀英没有回头，正跪坐在地毯上擦桌子，嘴里念叨着：“我想着好久没来这了，本来想着你下班之后给你做点吃的，没想到你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你说说你，怎么天天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的？一天到晚不吃饭你说人还能活吗？”

许衍把钥匙挂到墙上，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歇歇吧，一会我自己收拾。”

李秀英擦完之后走到厨房洗了洗毛巾，看他一眼：“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没事，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好好坐那休息休息吧。

“我爸工地还忙吗？”

“这段时间不忙了，前几天还念叨你怎么不回家了。”李秀英很麻利，洗毛巾的时候顺便把洗手台也擦了一遍。

她洗完之后，见许衍坐在沙发上，于是蹲在那开始擦桌腿。

许衍皱了皱眉，刚想让她起来。却看到她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了几张纸。

李秀英刚开始没在意，刚准备随手折起来放一边，看见纸张顶端的大字时，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拿着纸得手都在抖。

“小衍，这怎么有市医院的住院单？你什么时候住院的？身体怎么了？”李秀英把毛巾扔到一边，忙过来打量他。

许衍把水杯放下，平静的把单子从她手里拿走，随口回答：“没事，就是前几天有些不舒服去了趟医院。”

李秀英眉头拧做一团，语气慌乱：“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现在都不跟我打个电话？”

许衍早就料到她会追问，心里有些懊恼没有及时把住院单拿回房间，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安抚：“妈，我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跟我爸也挺忙的 ，没必要麻烦你们。”

面前的人听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上，声音变得尖锐：“你不告诉我，才是让我担心，我自己的儿子生病我都不知道，什么叫麻烦？你是我儿子，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活啊？”

她脸色很不好，盯着许衍，非要问出来个所以然，许衍见她这么大反应，一阵疲惫感涌上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缓了缓才开口：“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送您回去，早点休息。”

听出他语气里的逃避和应付，李秀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的神经紧绷着，面部表情近乎扭曲：“许衍你是怎么了，现在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觉得你像是在跟我、跟那个家撇清关系。”

一股熟悉的压抑感涌上来，许衍胸口闷的喘不过来气，他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冷静。

“你在医院这么久，谁在照顾你？”李秀英见他不说话，心里着急，撑着手想站起来，却把沙发上的钱包不小心碰掉在地上。

钱包掉落之后朝两边张开，李秀英一眼就看到了夹层中的照片，应激般快速捡起，把照片抽了出来。

许衍脸色一沉，快速到把几乎是把那张照片夺了过来。

李秀英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就被夺走，看他视若珍宝的样子，气的口不择言：“你还忘不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她把你害成什么样你都忘了吗？”

许衍太阳穴直跳，语气也重了些：“这是我自己的事。”

李秀英听到这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叫出声：“许衍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太让我寒心了。”

许衍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冷：“你现在是怕什么？

李秀英看着他阴郁的样子，嗓子眼突然说不出话。

“怕我对你们不管不顾？”

“还是怕我死了，你们的付出打了水漂？”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股阴森的意味。

李秀英嘴唇嗫嚅了下，眼框蓦得红了。

“放心吧，您从福利院把我接回来养这么大，我不会让你白费功夫 。”许衍慢条斯理的开口，眼里却没有什么温度，“肯定会给你们养老的。”

李秀英尖叫了一声，向门口跑去，咚地一声撞上去，许衍反应过来飞快的跑过去准备拉住她胳膊，但还是晚了一步。

撞击的声音很大，她弱弱的呻吟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许衍匆忙的抱着她下楼，赶到医院之后，值班的护士看到他怀里的昏迷的李秀英，急忙喊人来帮忙。

医生给李秀英做了检查，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把她安排到病房里休息。看着旁边沉默的许衍，他出口安慰：“没什么大事，只是短暂性的晕厥。”

医生走之后，许衍看了眼早病床上瘦小干枯的李秀英，慢慢走到病房外面。

他靠着墙，闭了闭眼，长时间工作以及刚才的紧张情绪让他大脑钝痛，似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手指垂在腿侧碰到了口袋里硬硬的东西。许衍拿出来，是宋青舟给他的那盒薄荷糖。

倒了两颗放嘴里，嘴里有一股清新带着凉意的清甜。清爽的感觉传到神经，让他清醒了些。

许衍慢慢放松下来，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聊天框

把聊天记录从上往下的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