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次醒来,许行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应是躺在去往南新县的牛车上,颠簸颤抖中,混身上下都在说着两个字:想死。
“大人,您可算醒了,好些了吗。”感觉到他醒来的动静,牛车旁边坐着的清秀俊逸的书生郎凑过来询问道。
“淋了点雨,有点难受,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时日,雨下的确实有点阴晴不定。”书生郎感叹一句,接着继续道:“在下是杨大人身边的师爷,唤名魏梓,这次奉命来接您,杨县令日日夜夜就盼着您来,一听见侍卫说您来了,立马叫我们出发。”
说着愤愤叹气“谁知那该死的盗匪,竟然敢如此嚣张跋扈。”
许行知微微摇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你们来的已经很及时了。”
“大人仁慈。”魏梓口齿伶俐的解释:“大人路途辛苦,原本应该在原地休整一番的,但南新县的情况不好,周遭也没什么可以住宿的地方。”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再不赶路,天黑之前估摸着回不去,怕这荒郊野外,大人受了惊又淋了雨,万一邪风入体得了风寒,一时半会找不到大夫,索性就自作主张带您回了。”
许行知轻笑一声:“这可不算自作主张,杨大人有你这样的能人在旁边,想必能轻松很多。”。
“多些大人夸赞,在下一时间有些喜不自禁了。”
两人粗浅的客套了几句,便也没再多聊,主要还是见许行知身子骨弱,不好打扰他休息。
许行知闭眼休阖,感受着身下的颠簸,难受的想吐,他不是没去过乡下,过去也努力响应上面的号召,去偏远地区精准扶贫,在星际的时候,也经常带着人去各个区去调查情况,分析可行性报告。
但问题是,现代和星际再怎么穷困,基本上形成了水泥路全覆盖,就算有黄泥路石子路,也就是村口那一段距离,最多个几百米,大方向上,高铁飞机悬浮游列车各种交通工具,出行也是非常方便。
看着两边的路旁郁郁葱葱的数目,两径的路原本就破的稀烂,被雨水一浸泡,老黄牛奔驰的蹄子下,一道道黄泥飞溅,想把衣角给收归起来,又怕把衣服弄的更脏,最后懒得管,直接摆烂了。
书白从行李里翻出一块垫子,团吧团吧塞在许行知的腰上,果然要舒服很多:“少爷,您眯一会,睡醒了就该到了。”
驾车的是一个叫老张头的衙役,长的看起来有些年岁,许行知在睡着又复醒几次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无聊的摸了摸屁股底下的老牛,和老张头开始唠起家常。
老张头边驾车边回头说着好话,脸上的褶子一张张的,官话里夹杂着土话,许行知只能大致听懂个意思。
杨县令真的一直在期待着他过来,要知道,这辆牛车可是整个县衙最值钱的资产,比人都要金贵,能驾出来接他,就是最高的尊重和礼遇了。
屁股慢慢被颠的没有知觉,许行知一点点捋顺原主从出发到现在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是挑出那么一点值得夸的,至少找侍卫去南新县报信,本地人带着驾车弯弯绕绕走小道,虽然麻烦了点,但一个时辰就能到,要是自己按照路标的大路走,没两个时辰别想了。
天空中淅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老张头出门的匆忙,没带什么遮雨的东西,怕牛淋久了生病,只是一味的赶着路。
许行知摸了摸自己额头,有一点发烫,在驾车途中,撑纸伞是没用的,只会被风吹烂,书白书画拿出两套衣服一左一右替他挡雨,苦中作乐的想着,古人道行路难,诚不欺我。
夜色慢慢的浮起,老黄牛高声哞叫着,到了南永县,老张头心里也一松,赶忙把人给递交出去,好生收拾好牛。
杨县令听见动静,身边带着三人来迎接,但见着他们一行人的凄惨样子,只是微微寒暄,当机立断的安排好:“老弟一路上辛苦了,你们舟车劳顿,我就也不耽搁时间,先去洗漱一番,我命人煮了姜汤,待会喝一口早早睡去,其他事情明日再谈。”
“麻烦了。”许行知谢道:“等我们稍稍修整,到时候再来拜谢。”
“谢不谢的没什么,这个天气太容易得风寒了,现在不好好调养,之后可是要命的很。”
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干了一碗难闻刺鼻的姜汤,许行知就躺上床了,床板很硬,被子也是有点结块的那种,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挑,有的睡就不错了。
倒是躺下没多久,书画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苦药进来:“少爷,杨县令担心您得风寒,让人煮了一碗药,您喝了再睡吧。”
许行知面带苦色的看着面前这碗闻着就挺要人命的药,却也知道,古代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小地方,药是很珍贵的,容不得自己哭天喊地不喝。
长痛不如短痛,接过碗直接就是当头一闷,苦苦苦苦苦!
闷个屁啊,许行知感觉自己整个嘴巴里都是那股怪味,泪眼汪汪的看着书画:“里面是不是加了黄连。”
书画安抚的把手里的水塞过去:“少爷喝口水冲冲味吧,现在也没蜜饯,只能苦了您了。”
大口大口的喝水也没用,许行知再次躺在床上,还不忘回头嘱咐:“你和书白也洗个澡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