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镜箱”疗法
,很温柔。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章消玉明白过来,文安伦的妈妈为了养活他,在做别的工作的同时,还做了妓/女。
她的一颗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只好握着他的手,说:“别怕,以后我会陪着你。”那一刻,是安伦,还是艾力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是艾力出来陪伴他,支持他,安慰他,替代他生活,直至他遗忘,遗忘那段伤痛,他才再次醒来,回到身体和现实里来。
慕骄阳抿一抿唇,说:“我知道了,艾力,你就是在那一刻诞生,当文安伦不愿面对痛苦的现实,你出来了。艾力,你是个乖男孩。现在回到黑暗里去。当我说‘艾力,来到光亮里来’你才能出来。现在你回到黑暗里去,让文安伦来到光亮里来。”
章消玉握着他手,说:“安伦,别怕。也别逃避,回来好吗?”
慕骄阳说:“文安伦,当我数到五,你睁开眼睛,醒来。醒来后,你会记得你想要记起的事情。”
他正要开始数,艾力着急地说:“慕教授,让我和小章鱼相处一会儿可以吗?”
慕骄阳一怔,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章消玉。
文安伦的副人格,爱上了她。
章消玉脸有点红,看到他那对明亮纯净的眼眸,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3
两人相对,未免有点尴尬。
本来,她和文安伦是同床共枕,但此刻,她只好去睡隔壁书房。
艾力看着她搬走被褥和枕头,他很受伤。
她只好努力去忽视他的那对通透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他忽地捉着她手,她脸庞马上就红透了。他期期艾艾:“小章鱼,我帮你把床搬来这里,我们睡一间房好不好。”
她憋红了脸,轻轻摇了摇头:“不好。”
“我发誓,我不会碰你的。一根手指头都不会。你看,我才17还未成年呀,什么也不能,也不会去做呀!”
“噗!”章消玉忍不住笑了。
这一下,倒是缓和了刚才的僵硬和尴尬。
但他到底没有说服她,只好固执地抱着属于她的枕头说,“这个可不许搬。我把它当成你的。这样你就一直陪着我了。”
说得她心头微颤,一颗心都软了下来。她说,“小力,这样我就没有枕头睡,会睡不好的。”
“那你来我这里睡啊,我手给你当枕头!”他倒下床,侧卧着,将手伸开,他轻拍了拍原本属于她的位置,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章消玉大大的杏眼里波光闪动,长眼睫一颤,又覆了下去,她没有说话,轻轻地转身离开。
章消玉回到她的房间,书房是紧贴着主卧而设的,甚至和主卧相连通,有一扇门,从他的房间里推开那扇门,就到书房了。
她抱着被子回头看,能透过五厘米宽的底下门缝看到他的房间依旧亮着温暖的灯火,橘黄橘黄的一团。
“喵~”橙子跳上床来,往她怀里蹭了蹭。
她用下巴去蹭它脑袋,“哎,你有点寂寞对不对?”
他的房间很安静。
他在做什么呢?
洗浴好,换了睡袍抱着心理学大部头看的章消玉看了许久,还是在原来那一页上。
她叹了声气,放下书本,赤脚走下床,往他卧室走去。
她轻轻推开那道门,就看到他穿着白色衬衣、外套一件米白色圆领针织衫在画画。
白色的开司米衫,天蓝色的宽松悠闲牛仔裤,他坐在画板前,那样子太美好太纯净,让人无法错开视线。
他抬头,对她招了招手,一垂眸看到她是光着脚的,便有点着急:“怎么不穿鞋?”
她在他身边坐下,而他将她一双脚抱起,放进了自己的针织衫里包裹着,暖着。他的体温,温暖了她。她脸再度红了,声音轻细:“原来你也会绘画。”
“会的。”艾力微笑,十分腼腆温柔。
她全身被他体热熏得暖烘烘的,想要将脚移开,她才微微一动便被他抱得更紧,他看着她,轻声有点委屈道:“女孩子不能凉着小脚丫的,对身体不好。”
他那对眸子水水的,清亮纯净,像瑞士的雪山湖泊,明净得不染世间半点尘埃,被他这样注视着,她只好移开视线。她看向画,画里是个清秀腼腆,眼睛清亮,肌肤白皙,但鼻翼上有许多浅粉浅黄色小雀斑的少年。
“好可爱,这是谁?你的朋友吗?”她笑眯眯地问。手不自觉抚上了画中人上,这个少年,令她心生亲近。
艾力极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的肖像画。小章鱼,你记着我的样子好吗?”
章消玉起先有点惊讶,但很快明白过来。他是,又并不是文安伦。他是艾力,一个活生生的,和文安伦从思想到灵魂都不相同的人。
她想起了慕教授提前和她说过的“镜箱”疗法。她下地,穿着他的棉拖鞋回房间,然后拿了一面镜子给他,说,“艾力,你仔细看看镜子里。”
他有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见她循循善诱的动人声音:“你看,你还是我熟悉的模样,安安的左眼底中央,有一颗浅粉色的小泪痣,很漂亮,但有时又会让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