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Change
帽子,围巾围到眼睛底下,往小区后门走去,再然后,谁都没有再见过她。小区视频监控拍到她离开小区后没有再回来。许飞他们从上午九点开始继续练band。中午晚餐都是叫的外卖,而晚上八点散band后,许飞在地下酒吧弹吉他赚外快一直到3号凌晨三点,就在酒吧里喝酒吃夜宵,喝醉了直接睡在酒吧的。许飞有时间证人,所以拿不到搜查令。”
许飞就站在门口边,斜睨着众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嚣张模样。与之前表现出来的丧妻沉痛很不同。
慕骄阳又问:“有没有查他的赌博记录?”
程琪回答,“查过了,他朋友不多,亲戚更不和他来往。他结识三教九流,但问了一圈人,的确说从来不见他赌博。那三个队友,和许飞并不是朋友,只是一起玩乐队,他们的口供没有问题,小区监控也看到了他们的具体出入时间。只是有一点,他们说,许飞平常拽得很,2号那天倒是热情招呼他们。”
慕骄阳点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艾力受身体里的一股力量牵引,他走到摆放吉他的墙前。
墙上挂了六把吉他,他身体晃了一下,然后亚伦出来了。
亚伦五指在吉他上流连,拿起一把弹起那首《我那勇敢快乐的水手》。
依旧是清冷的曲调,配他冷清俊朗的脸容,那对眼睛深邃不见底,他抬头随意一撇众人时,是俯视众生之感,所有人皆为之屏息。
许飞也被震慑。这样的乐声才是有灵魂的!
一曲唱完,亚伦放下吉他,走了几步,走到第四把吉他旁,他指尖在弦上摩挲,突然说,“慕教授,这把吉他被摔过,断了两根弦。弦是新换的。这里可能发生过推撞或打斗。乐器的摆放都是后来重新挪动过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许飞身上来。
许飞犹自强撑,“我不小心摔倒,撞跌了吉他,还把鼓也撞到了一边。”
慕骄阳接过亚伦手中吉他细看,低声对程琪说:“有几根弦生锈了。而且是新锈。”
程琪会意:“如果是血迹,为了清除它,就得用水抹,这个细节很小,容易忽略,以为擦干净就行,但导致生锈。”
慕骄阳又翻了翻架子上的曲谱,意外地发现,是许飞写的歌词和他自编的曲谱。
歌词十分愤世嫉俗,认为自己空有才华而不被社会接受。凭什么别人就能轻易得到一切,他辛辛苦苦打拼却一无所获。无非就是这几个意思。
“我要对这个世界竖中指。
FUCK!FUCK!FUCK!
你要和我□□吗?
COME ON!MOVE,让身体扭动,发狂!
对这个世界竖中指!
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是!
我才是主宰!
I ONLY WANT TO SAY(我只想说),
IF THERE IS A WAY(如果还有别的路),
我不会喝下这杯毒酒,
我要对抗这个世界!
LIFE IS A CUP OF TOXIC WINE (生活是一杯毒酒),
FEEL IT BURN ME(感觉它将我烧毁)!
它焚烧我,鞭打我,带刺的利刃卷进我身体!
疼痛、扭曲、分离,陷落,或是死去!
成为一具尸体!
鲜血,尸体!
BUT IF I DIE(但如果我死去),
SEE THE SAGA THROUGH(完成这传奇),
LET IT HATE ME,HIT ME,HURT ME,BURN ME (让这一切仇恨我,虐打我,伤害我,焚烧我)!
但我不会倒下!
我会要这世界血债血偿!”
亚伦一边唱一边弹着电吉他,那句仇恨我、虐打我,伤害我,焚烧我,他用浓重的鼻音,阴郁沙哑的音色唱起,唱腔哥特、靡丽、颓唐、绝望、用声带和灵魂一起呐喊、狂怒,各种重金属元素,通过一把迷离惑人的好嗓子和一把电吉他表达了出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许飞茫然,像是被什么触动,撩拨到了他的灵魂。和这个男人比,他唱出来的东西就是一坨屎!是生活,是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灵气满满的男人对他的嘲讽。
慕骄阳嘴角抽了抽,“Aaron,你这样去酒吧唱,所有女人都要扑上来和你上床。”
亚伦再拨几个音符,收了曲子,将吉他放下说道:“ Who cares?!”
这首曲子,亚伦唱的是高潮部分,从沙哑一度跃至最高处,十分亢奋,难度和跨度都很大。而其他部分的歌词提到了“溺水”,“旋涡”,“痛苦”,“扼喉”,“窒息”,“尸体”,“虐打”,“重度撞击”这几个用词。慕骄阳已经发现了里面存在的多重心理暗示。而陈红的死因是皮带勒喉,机械性窒息。
章消玉走到两个异常出挑的男人身边,手牵着文安伦的手,说,“安安,你注意到外面走廊的画么?那画面像个会吃人的洞穴!”
“或者是旋涡。或溺水、或窒息感而拼命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