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邪
,并小辈中的一位奶奶协理。”
胤禛提笔舔磨,并不看高无庸,只是继续着手头的事情。
寂静无声。
惴惴的高无庸觉得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家主子了,尤其是这大半年来,主子明明还是半大孩子却越发沉稳,就是太子都不曾让人这般透不过气来。
见主子不应,想来自己又没说到地方上。
高无庸悄悄擦一把汗,想起之前让他去安排的小戏,又把贾赦的作为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贾赦一再追问当年事故,偏贾府一干女眷遮遮掩掩,不单老一辈一再呵斥阻拦,就是孙辈的小姐也多番作梗。
“他们家大小姐生生跪了一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王氏是被邪祟纠缠,大伯父闯到弟妹院子于理不合,便是她这做晚辈的也不能眼看着母亲受辱,一番言语当真是牙尖嘴利。”
高无庸久在宫中,自来言辞不愿得罪任何人,但能用句牙尖嘴利说一位尚在闺阁的姑娘,想来传回来的话语只会更甚。
胤禛放下笔墨,似笑非笑得看了过来,“那史太君当真说那东西是通灵宝玉?还能驱除邪祟?”
“啊?是,是。宝瓶说那东西不过雀卵大小,初看只觉五色晶莹,但到了张道长手上一时间竟然华光大放,复又收敛其中……”
“所以那帮子蠢货就认定了是宝玉驱邪?”
高无庸答了声是,就见胤禛重重放下狼毫,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是说宝瓶了?
“主子,宝瓶年岁尚小,这次办差不利……”
话说一半,就被胤禛飞来一记眼刀,生生卡在了喉间。
不等高无庸请罪,身后传来声满不在乎的戏谑,“高无庸啊,几年不见,你这眼力劲不长怎又低了啊,啧啧……”
高无庸转头,却见一身灿烂华服的年轻公子半依在门框上,手中白玉折扇正扇得起劲。
原来是这位爷到了。
高无庸急忙行礼,“见过公子。”
张宗垚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似乎多出一分力气都会要他命一般,在胤禛几乎冻死人的眼光中径直晃到窗前的逍遥椅上,然后软软地瘫了进去。
“还不给你家公子我上茶来,跑了这大半天,可累死我了。”
“没茶。”胤禛收回看废物的眼神,重新把心思放到案几上的奏折,“事情办砸了,还有脸讨茶吃。”
高无庸却不敢同自家主子这般,忙示意小丫鬟去倒茶,自己则是给张宗垚拿了碟点心放到手边,这才给胤禛研墨赔笑,“来者是客,公子难得进京,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胤禛也只是哼了一声,他这几天也忙着呢。
太子报病,内阁转呈的奏折中一些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就被父皇丢到了他这里。
他也是第一次帮着写批条,生怕错漏了什么去,就连师傅交待的功课都推后不少时日。
待到茶水果子齐备,高无庸打发其他人下去,自己站到廊檐下听命。
没了外人,胤禛也终于不再冷着小脸,看向逍遥椅中晃得闲适自在的人,“大,你父亲可好?”
“好得很,天天往河边跑,不是跟着纤夫问河道走向,就是跟着西洋人学什么测水流。”张宗垚喝一口茶,满脸嫌弃,“你这茶忒差了些,和那暹罗国的老树叶子也差不多了。”
胤禛气得倒仰,这人,三句话不到就没个正形。
“要喝好茶自己家去,我这没有。”
“切,越大越不好玩,你小时候可是抱着我腿讨云雾茶吃的,那可都是我亲手制的,你喝多了还尿我一身。哈哈哈……”
提到幼年糗事,胤禛脸黑得能直接蘸了当墨使,遏制住打人的冲动,“你给我闭嘴。”
张宗垚不以为意,“怎如此小气,现在连声哥哥也不叫咯,亏我因你一句话跑断了腿啊。”
说到这个,胤禛更是来气,“我是让你去给王氏钉死疯魔魇症,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啊?”张宗垚眨巴着桃花眼,迷惑又不解,“你不是让我去看哪劳什子石头啊?”
“你……”胤禛气结,他就不该让这位刚回来的祖宗去办这事,真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宗垚却是想到另一茬,放下茶盏,正色道,“贾府那通灵宝玉有问题。”
见惯了张宗垚随性又散漫的样子,陡然见他正色起来,胤禛也十分好奇。
“什么问题?”
“我不告诉你。”
“你,”他就该知道是这个结果,怎么又上当一次,“爱说不说。”
丢下张宗垚,胤禛又抓过一本奏折,才看两眼突然低笑出声,重新取纸飞快写下自己的看法夹了进去。
被无视半晌的张宗垚见胤禛心情好,把屁股下的逍遥椅换成了胤禛的案几,拿过他刚看完的奏折匆匆扫完,一张笑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王八犊子,一个个祸害,我家老子劳心费力,这帮玩意竟、竟敢扯他底裤,”
说着,还不解气似得起身转了几圈,“小四,不,胤禛,这次你要不弄死这些国之蛀虫,我就自己去找圣上,我就不信圣上能看着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胤禛狠狠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