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就生分了。若是不弃,你可唤我一声‘鸢姐姐’。”
柔止从善如流改口,“鸢姐姐。”
叶沉鸢引着柔止坐下,沏了一杯茶,茶香氤氲,模糊了柔止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叶沉鸢想到过去那个跟在她身后爱笑爱闹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啊,生性爱自由,立志纵情山水,何曾有过这么端庄的时候?
“可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叶沉鸢将茶放在柔止手边。
柔止的手指抚摸着茶杯,温热的感觉传进指尖,顺着筋脉流进她的心里,也让她的心神有一阵恍惚。
她自醒来,半生残失,如鲠在喉,却实实在在收获了很多善意。这些善意毫无理由交付她的手中,她也曾犹豫,也曾惶恐,也曾质疑,每一笔都记在心里。
可她与叶沉鸢素昧平生,为什么她也愿意帮助她?
她咬了一下下唇角,一双水灵的双眸落在叶沉鸢身上,带着依赖与哀婉,似山间迷路的小鹿,久寻不得方向,却又不愿放弃。
“鸢姐姐,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想起被忘记的前尘?”
叶沉鸢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柔止,温声对她说:“命运安排你忘记过去,也许并非坏事。”
“一个人没有过去,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时常会想自己究竟是一个怎么怎样的人?被我忘记的人是否也与我这般惶恐?“”柔止自嘲一笑,看向叶沉鸢,眼神倔强又坚定,“过去无论是欢乐还是痛苦,都不应该被忘记。”
叶沉鸢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牵起柔止的手,搭上她的脉。
过了好一会儿,叶沉鸢才将手移开,在柔止忐忑的眼神中,笑了一下,就在柔止放下心来时,叶沉鸢一句话将她的心高高悬起。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中毒了。”
!!!
柔止的头一下子抬起来,盯着叶沉鸢,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
她想过她是坠马了?掉下悬崖了?摔进河里了?磕到头了?
却从来没想过她会是中毒了。
许久,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毒难解吗?”
叶沉鸢点了一下头,鬓边的芍药花含苞待放,“此毒名为忘忧,是极天下至阴至寒之物炼制,寻常来说,此毒无解,服用此毒之人前尘过往如云烟,全凭下毒者一言而定。只是,你幼时用过许多药淬炼身体,虽不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但终归是有一点作用,加上这毒未曾全用上,想来是你警觉,将此毒逼出一部分,所以你才能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忘记前尘之事。”
“此毒,是否广为流传?”柔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头。
“你是否想问有多少人知晓此毒?”叶沉鸢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笑了一下,“此毒,乃是我那个叛逃师门魂归黄泉的师叔的独门绝技,当今世上,除我与他的后人之外,应当不会有人知道。”
柔止起身,站在叶沉鸢的面前,屈膝,“求鸢姐姐为我解毒。”
叶沉鸢受了柔止这个礼,托起柔止的手腕,“解毒的过程尤为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能受的住。”柔止如释重负笑了一下,仿佛解决一项心头大患一般,心里压了许久的石头突然松动两分,让她有了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叶沉鸢让柔止去里间躺下,衣衫半褪,她瞥见柔止后背有一块箭伤,泛着粉色,明显是新伤,霎时间,她的眼角湿润了,雾气氤氲了双眸,模糊了视线,她的指尖轻颤着,靠近那块伤疤,“疼吗?”
柔止惊了一下,却在下一秒听到叶沉鸢明显压抑着哭腔的声音时愣怔住了,“我不记得了。”
叶沉鸢偏过头,闭上眼睛,待那种汹涌而来的泪意强压下去后,她才回头看向趴在床上的柔止。
少女柔软瓷白的脸颊陷在枕上,眼眸轻垂,垂下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床上垂下来的流苏。
“我要开始行针了,你要准备好,切不可挣扎。”叶沉鸢洗净素手,取出银针,在柔止背上下针,如行云流水。
下针的那一瞬间,柔止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紧攥成拳,指甲陷在掌心里,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意识模糊间,唇齿被人小心掰开,一条细软的手帕叠成方块放在她的唇齿间,恍惚中,她听到一道温婉沉稳的声音,“还需半个时辰方能拔针,你先休息一下。”
柔止眼皮一沉,缓缓睡了过去。
叶沉鸢坐在柔止身边,拧干一条温热的帕子,擦干柔止额上的汗,纤纤玉指触摸柔止的脸庞,温柔地描摹她的容颜,眼里的心疼几乎溢出来。
柔止啊,那日一别,不曾想,再见竟是物是人非。
忘记前尘也好,能得片刻欢愉,想必这也是叔父叔母的心愿。
有朝一日,待你想起过去,只怕会痛苦不堪。
可我心中明白,你一定会选择想起所有的过去,哪怕鲜血淋漓。
所以,我来了。
柔止啊,我心爱的妹妹。
门扉轻叩两下。
叶沉鸢将床幔放下,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口站着正是李珩。
李珩眼眸一亮,方一准备抬步,却见叶沉鸢走了出来,将门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