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时间滚轮前进会使所有重归平静。

作为城寨话事人的龙卷风愿意不与越南帮的王九计较，底下的信一也就此作罢。

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在香港出生的陈洛军正式拿到了身份证。

王九偶尔得闲时就来城寨找秋水玩，她也信守承诺带他找龙卷风剪头和去天台看星星。

……

黑色尖尾梳撩起秋水先前被砍断的头发，龙卷风一边处理她的头发，一边轻声问：“直接剪短就行了吗？”

“嗯。”

秋水透过镜子看龙卷风认真的模样，不过是简单的修剪发尾，他的每一剪却都很谨慎。剪刀在发丝间穿梭，时不时穿插咔嚓的金属声。

她和信一的头发由小到大都是龙卷风帮忙理发，他的手很巧，动作熟络，原本不齐的头发被修剪的干净。

镜子就像是一个监控器，可以让秋水肆无忌惮地欣赏龙卷风任何举动，她看见龙卷风先是停顿了动作，用余光观察秋水。

发现秋水正明晃晃地看着自己，龙卷风温柔地笑笑，她被这一笑激得立刻低下了头。

氛围实在太暗昧了，可能是秋水个人认为罢了，可她抬头看见龙卷风正悄悄亲吻她的发梢时，此刻的暧昧才是正式抵达巅峰。

“剪好了。”

假装不知的秋水霎时间说不出任何话，先是稍微平复心情后才开始欣赏发型。

龙卷风的语气带有几分耐人寻味：“秋水，为什么你的手在抖？”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明知故问啊。

“……太过中意这个发型，兴奋的。”

“呵呵……中意就好。”

自他们从医院回到城寨，龙卷风就时不时会握住秋水的手腕，他常用有着茧子的指腹摩挲她的脉搏，好像用这种方式确认秋水存在身边。

龙卷风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处事永远云淡风轻，只是最近对她似乎过度保护了。

秋水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巴不得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然后在尾端交融在一起。

龙卷风的种种行为，让秋水觉得他是在给她递特邀请贴。

“嗯……”

秋水想了想，一个接一个的欲望在她脑海里冒头，于是低头咬住了龙卷风放在她脉搏上微弓的手指关节。

烟丝的味道。

她咬得不狠，用这不轻不重的力度一下松一下紧、玩儿似得咬。

“唔。”

龙卷风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推了下镜框。

哎，真是糟糕了，龙哥，你发出这种声音要叫我怎么办才好？秋水苦恼地想。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秋水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指关节，然后仰头期待地问：“龙哥，莫不是你已经对我产生咗心意？”

龙卷风俯视秋水，他的身体渐渐放松，只是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对于这样的回复，秋水喜形于色。

这样的回复就是最好的回复，她不需要他亲口坦白，龙卷风的行动就能证明一切，反正不管承不承认，都被她看出来了。

秋水强硬压下翻江倒海的欲望，这些欲望都快把她淹没，不过能装下它们的容量只有这么大，其他额外总会溢出来。

她故作叹息，手却不老实地向他伸去，结果被龙卷风抓住手腕，他像在报复般，弯腰咬住了秋水的指关节。

力度很轻，随后逐渐加重。

“唔！”

这时秋水才意识到龙卷风沉稳的皮下存在多么浓烈的情感。

弄痛秋水的龙卷风学着她先前的动作，伸出舌头温柔舔舐。他抬眼看来的那一刻，秋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晃动。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秋水，龙卷风可能还无法直面内心……

龙卷风闭眼，在心里唾弃自己……真卑鄙啊，张少祖……

秋水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她更喜欢主动出击，起身后揪住龙卷风的衣领，两人位置交换，顺着她方向卸力的龙卷风坐上了理发椅。

秋水跨坐在龙卷风大腿上，心情极其满足，她凑近劝说。

“龙哥啊，冇再勾引我了好不好，我定性差啊，把持不住诱惑嘅啊。”

龙卷风感到她的体温靠近。

静默片刻，他的手臂自然环绕住秋水的腰身，虽眼神隐含暗涌可还是佯装苦恼。

“……嗯，真嘅係點办呢……？”

真的是怎么办呢……秋水闻言轻笑一声，她的手沿着龙卷风的颈线向上划动，落在他的唇尾，愤愤道：“真係让人情难自制！”

“咁你就来试下。”

那个一直萦绕心头的美梦终要成真，秋水摘下龙卷风的双梁茶色墨镜，用掌心遮住他的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太沉默，怎能让你知我爱你。

「秋水日记-其七」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藏在什么地方吗？其实我不太愿意称其为爱，我觉得太沉重了，可能会压到我喘不过气，也可能会让你感到负担，我的爱藏在生活中不起眼的细节延伸中，大家都知道我只抽薄荷烟，但我其实会偷偷买云斯顿，跟你抽同一个牌子的烟，只是买烟这件事可能所占份量太过微小，但是我一天能够抽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