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残毁的气息被提取半空，形成一团旋转的气流。

这些气流分批次汇入印章，熊田彦赖紧盯印章，说：“印章出问题了。”只提取出两个残秽，按理说应该有三个。

“没有。”

千禾杳将两枚变色的印章放在另一个匣子内，出发前已经将两个学生注入咒力的印章带出来了。

印章两两相撞，碰在一起。

它们分别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入校时记录的咒力印章。

熊田彦赖不可思议地看着它们，猛然扭头环顾，说：“只有他们的残秽，不可能，一定是出问题了，咒灵怎么不在？”

千禾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去看看尸体。”

年轻人是村长的儿子，出事前正在田里干活，只听到一声巨响，并不知晓现场情况。

他查看过千禾杳的名片和公文，领人经过车库和一间杂物间，来到仓库。

里面放着很多农具和一架农间作业的无人机，无人机前面，就是盖着白布的尸体。

千禾杳戴上包里的医疗手套，蹲下掀开白布，女性尸体只有左半边，而男性尸体则只有上半部分。

满地都是血，半天功夫都已经变黑，年轻人看着周围乱飞的苍蝇，说：“我父亲在咽气前还挣扎了一会儿。”

千禾杳拿起旁边摆放的石菖蒲，驱赶歇伏在尸体上的虫子和苍蝇。

“抱歉。”塚谷文上捂着嘴巴夺门而出，屋外传来了干呕声。

千禾杳和熊田彦赖则是仔细观测身体上的伤痕和残秽。

真是惨烈，被轰掉的位置漏出内脏，但是熊田彦赖眼尖地指着一处，千禾杳将尸体的头发拨开，露出不规则的锯齿状。

被咒灵啃过似的。

千禾杳抬头，看到熊田彦赖举着相机，微微侧头，这个被高层派下来监视她的家伙也在强忍着不适。

年轻人悲痛地说：“阿公说是那个白毛的小混混干的，他会判处死刑吗？”

熊田彦赖请他在外面等待片刻。

千禾杳摘掉手套，飞快记录下刚才检查尸体的新发现。

她想了想，在旁边写下“问问小雨关于恶魔之子在哪里”，撕下纸条递给司机。

熊田彦赖只默默看着司机接过纸条后，朝千禾杳点头离开。

他突然说：“司机是你的人吗？”

千禾杳瞥他，避而不谈，说：“熊田，查下尸体上的残秽吧。”

熊田彦赖没一会儿就查好了，还是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的。

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千禾杳和他讨论起来：“有这么几个猜测，并非是咒灵作祟，从一开始，村里上报的恶魔之子情况属实。双胞胎通过外表的伪装，准备攻击普通人，五条悟为避免危害扩大，将之仓促击毙。”

熊田彦赖提出另一个可能，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特级水平，其咒力覆盖咒灵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勘测不到。

这里面还有个前提和他们的猜测自相矛盾，五条悟跟塚谷文上说过——已经解决案子。

“如果从头到尾，现场就只有他们两个术师呢。”

他们对视，都想到了第三个可能，咒灵是存在的。

别忘记了，夏油杰是咒灵操使，他的咒灵自带主人的咒力。

熊田彦赖自言自语说：“如果五条悟已经解决咒灵，那么……早上只能是这种情况，两人发生了争执，波及无辜村民。”

下午出发时，夏油杰没有苏醒，而且塚谷文上并没有提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过节，按照五条悟帮助夏油杰完成案子，这个推论就不成立。

他摇摇头：“难不成是夏油杰的咒灵正在攻击村民，五条悟来不及阻止，只能将咒灵和被攻击的村民一起杀死？”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熊田彦赖摇摇头，推翻了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

“夏油杰干什么攻击普通人，根本没有理由啊。”

事情的拼图似乎有了更多的细节，但是仍然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只要找到关键，这个关键就能把所有毫无相关的片段联系起来——

“恶魔之子。”千禾杳则是轻轻地说。

年轻人看千禾杳和熊田彦赖出来，忙追问什么时候能定案出判决，天气炎热，尸体的存放也是个大问题。

熊田彦赖说：“现在就可以安葬了。”

年轻人见他们没给出明确答案，又追问案子进程。

千禾杳说：“此事尚未定论，好了，带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年轻人疑惑地看着他们：“什么下个地方。”

“最开始你们村子上报的恶魔之子——枷场家的双胞胎在哪里？”

年轻人眼里闪过慌乱：“这和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司机恰时回来，和他们低声说：“牛棚里有生活过的痕迹，很可能之前被关在这里。”

哪有被关在牛棚里的恶魔。

千禾杳公事公办地说：“我们有理由相信恶魔之子带给村子的厄运，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年轻人将信将疑，带着他们往外走去，指着路灯说：“总是修理不好，后来维修人员也不来了，大家都认为这是她们捣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