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一）

仿佛就像个笑话，他甚至不需要跟他动手他都知道自己打不过，像麻袋一般被扛上了车。

晏小溪刚上车，沈袖便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速度之快让墨燚都觉得哭笑不得，“人家刚为了你拼命，你这就给人打晕了？”

沈袖白了他一眼，“去驾车去，半路找个驿站把车换一下，带着这血怕是沅州城都进不去。”沈袖毫不客气地吩咐着墨燚，墨燚也只是淡淡一笑。

“好的将军。”墨燚嘴角勾着坏笑。

马车缓缓起步，终于又启程了。

沈凌寒看着眼前的人，刚刚外面的人喊她叫将军，沈凌寒显得有些局促，“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只是不知这是何意？”

沈凌寒率先打破了沉默，指了指晕过去的晏小溪。

沈袖原本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看到沈凌寒还活着，她满心的激动却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直视沈凌寒的眼睛，只是呼吸声越来越重。

沈凌寒看着眼前的人极力忍耐的样子，以至于眼眶都红了，他有些不解，“将军……”

沈凌寒刚开口，沈袖便扑上去抱着他，一时之间把沈凌寒吓坏了，难不成这趟车是戒色的吗？

马上他就不再震惊了，因为他听到了。

“哥哥！”

沈袖的眼泪像决堤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沈凌寒浑身一震，嘴巴微张，震惊到发不出一点声音，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

“你…你说什么？”

沈凌寒的声音颤抖着，脑子里是不断涌上的回忆，他握着沈袖的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两只眼睛不停地扫着沈袖，恨不得能找出点什么痕迹，可是眼前的人是个男人，连…连喉结都有…

沈袖发现沈凌寒的眼神停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本来哭花的脸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摘掉了面具，撕掉了脖子上的假体，顺便在沈凌寒的眼前晃了晃。

沈凌寒试探性地喊道：“朝…朝歌？”

沈凌寒的眼睛瞬间满含泪水，连话都说不清楚，眼前沈袖的脸在他眼中慢慢变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朝歌那时候就很喜欢扮男装溜出府去玩。

沈袖重重地点了点头，“诶。”

沈凌寒的眼泪翻涌而出，不停摸着沈袖的手，“死丫头…死丫头…”

在前面驾车的墨燚听到车里二人的对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沈袖看着沈凌寒的腿，心酸万分，却是抬起手帮沈凌寒擦了擦眼泪，“现在我可不是死丫头了，如今我可是大将军了。”

沈凌寒的眼里满是不解，因为他刚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将军竟是朝歌，“这是怎么回事？那夜…”

沈凌寒想起那一夜的景象都觉得浑身发凉。

沈袖紧握着沈凌寒的手，摇了摇头，“哥哥，这些事情我会慢慢地告诉你，现在，我们回家。”

沈凌寒的笑容变得苦涩，他紧紧抓着自己残废的双腿，手止不住的颤抖。

“你别担心，我带你回去，我府上有天底下最好的医师，让她给你看看！”

沈凌寒含着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知道，朝歌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一定吃了许多他想象不了的苦，他想知道，却也害怕知道。

沈袖看出了沈凌寒的心事，见他不再出声，便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终于，又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