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二楼是间卧房,不大,却收拾得格外干净整洁。家具不多,除了窗边摆着的梳妆台,和墙角立着的衣柜,就只剩下房间深处放着的架子床了。
怀夕匆匆走到床前,俯身在床头某处敲击几下,随即拉出一个暗格。她探手去取,暗格内却空无一物——东西不见了!
怎么会?她明明就是放在这儿的。怀夕拧眉,不死心地在周围又翻了几遍,一无所获。
“或许,你是在找这个?”不知何时,文殊兰也跟了上来,正斜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玉质温润如羊脂,上面刻着一尾鲤鱼,活灵活现的,鲤鱼的尾巴上晕出几抹淡红,如水墨画般好看。
怀夕凝神看去,心下一惊。这便是她藏于暗格之中的物品,如今居然被文殊兰拿了去。不成,这是师父留给她的信物,她得夺回来。
怀夕直起身,走上前劈手抢去:“还给我!”
“别着急呀。”文殊兰腕子一转,轻巧避过怀夕的手,施施然往屋内走去。
她不紧不慢地在桌前坐下,翻出两个茶杯,提起茶壶一一斟上茶水。素手执杯,轻嗅茶香,动作自然得如同在家一般闲适。
见怀夕没有跟过来,她微微侧过半边脸,问道:“上好的玉叶长青,不尝尝吗?”
怀夕没动,只别开脸看向别处:“不必了,我出生乡野,品不出好茶。文小姐不妨,有话直说。”
既然文殊兰要捏着她的玉佩作要挟,定然是有求于她,就是不知这太傅府大小姐所图为何。
“不识好歹。”文殊兰冷哼一声,也不再多劝,垂眸啜饮一口茶水,美眸微眯,似在品味茶香。
怀夕依旧站在门边,安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待到舌根底下的苦意渐渐褪去,甘甜滋味漫了上来,文殊兰缓缓挣开眼眸。她也看明白了,怀夕看似柔弱,实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要想她松口配合,得再添把火才行。
良久,文殊兰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磕碰,发出一声轻响,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我见过他。”
“谁?”
“拿着另一枚玉佩的人。”
怀夕心下骇然。
这玉佩本为双鱼佩,一分为二,这枚是拜师时师父赠与她的,另一枚则一直由师父收着。
自五年前怀夕出师后,师父便外出云游,久不归家。他告诉怀夕,屋前桃树开花时,便拿着这枚玉佩入京寻他。
可怀夕入京已有一年,却寻不着师父的半点踪迹。现在文殊兰又说,她曾见过师父……
她说的,可是实话?怀夕不知。
将信将疑之际,却又听文殊兰说:“那玉佩鱼目赤红,与这枚有些许不同。”
怀夕闻言,已然是信了八分。
那原是块胭脂玉,匠人工艺精巧,一尾鱼用红玉点睛,另一尾则在尾巴处染上几抹淡红。两块玉佩的模样,只有师父和自己知晓。
好不容易有了师父的消息,怀夕如何坐得住?顾不得太多,她快步走向文殊兰,急切问道:“那人如今在何处?”
文殊兰不答,将桌上摆着的另一杯茶水推到怀夕面前,勾唇浅笑:“坐,先喝口茶,我们慢慢聊。”
瞧这架势,这茶怀夕是非喝不可,这贼船也是一定要上了。
怀夕无法,只能耐下性子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顿时茶香四溢,唇齿留香。她垂了垂眼,终究难违心意,叹道:“好茶。”
文殊兰笑意渐深,提着小壶又将怀夕手边半空的茶杯斟满:“既是喜欢,那便多喝些。”
怀夕却摇头,意有所指:“茶虽好,喝多亦伤身,浅尝即可。”说罢,也不再碰那杯茶水,只静静看着文殊兰,执拗地要求那个答案。
再次被拒绝,文殊兰也不恼,开口道:“那人好着呢,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我不仅能帮你找人,还能把脸给你换回来。”
果然,文殊兰是不会这么干脆地把消息告诉她的。罢了,有师父的消息便好,其余的,她可以慢慢来。
怀夕压下心中的气恼,深吸口气,问:“什么事?伤天害理的,我可不做。”
文殊兰闻言,却眉头轻蹙佯装不满,她问道:“难道,在你心里,我真是那十恶不赦之人吗?”
怀夕不可置否,只淡淡的望着她。
文殊兰也知晓这话站不住脚,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又轻咳一声,从袖子里取出几个瓷瓶,一一摆在桌上。
“这里有三种奇毒,分别为噬心散、枯荣咒和千秋泪。只要你能制出对应解药,我便即刻履行诺言。”
“就这么简单?”怀夕不信她有这么好心。
“简单?”文殊兰嗤笑一声,神情傲然,“这三种毒皆由我亲手所制,御医都解不得,你真觉得简单?”
怀夕心下一震,眼中防备更甚,且不论这文殊兰毒术如何,单她会制毒之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与京中其余贵女的不同。她所图甚大,自己得小心应对。
这头,文殊兰见怀夕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这么紧张作甚,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还会害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