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观众
梦境再美好,现实依旧要前行。
鼻端再次浮现出熟悉的味道,唤醒喷雾在舱床里弥漫了好一会顾黎才睁开眼睛——她有片刻还在回味那个美好的梦。
顾黎起床先去门外看了一眼,走廊上几个试验品正往外走去。顾黎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四十五。她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走那么早,难道现在比斗就已经开始了吗。顾黎只知道自己是今天早上十点开始,但是角斗场几点开始比确实不清楚。
昨天只顾着训练,角斗场的比斗也没有去看。顾黎带着疑惑简单洗漱了一下,在舱床上食不知味地思考问题。她根据自己的了解粗略估计了一下新人的数量,一下了然。
看来比斗应该是七点开始了,不然新人只进行这一天时间也是很紧,难道要比到晚上十点吗。她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因为昨日的教训,并不敢提前去角斗场。想到昨日那一箭她的身上就有些冷意,心里翻起莫大的悔恨,同时又有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敢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刻呢。”她在心里埋怨着自己,“这个残酷又满是鲜血的地方,也许是你未来的坟墓。天天沉浸于之前的温暖当中,你还能回家吗。”两股情绪在心里冲撞着。正如顾黎每天心中都怀着希望与失望等待着救援一样。这样的情绪撕扯着她,又耗费着她的心神。
她一口咬掉手中的食物,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了。短暂的休息后开始热身,试着让体内的灵气运转起来。等到了八点半,顾黎才动身前往角斗场。
她这一路倒是顺利,到达角斗场外便听到了里面人群喧哗交流的声音,起哄声、唏嘘声此起彼伏,周末的比斗是身为观众的那些试验品们难得可以放松的时刻,只要不做出减少人员死亡的行为就不会被惩罚。
入场处猎狗扫了她的手环,顾黎走入观众席,今天的观众还挺多,下面的位置已经满了。
她沿着台阶往上找,寻了个不起眼的空处,打算看几场比赛再去候场,心中好提前对比斗的情况有个数。
只是站在观众席,顾黎已经有些呼吸紧张了,“这是正常的反应,”她这样对自己说。哪怕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在看到场地上那一滩滩黑红的血迹时,还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泛起生理和心理的不适。
机器人还没有及时清洗遗留的血迹,顾黎忍住恶心,强迫自己看下去。
两个男性上了场,他们的身量差不多,都不是块头很大的类型。两人都微微驮着背,踌躇着走上前,一副不自信的样子。
他们在隔着大概有一百米远的时候就不约而同地站住了,都没有再往前走。比赛已经开始了,但是两个人只是互相对视着,还是没有动。角斗场的一些观众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催促、起哄,他们喊着,期待着下面两个人的厮杀。
顾黎向下看去,看着那些挥臂起哄的人群。忽然她目光一转,一楼台阶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的白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显眼,他就那样懒懒地靠在那里,周围空出几个位置却没有人站或坐在那里,给他的周围留出了一片小空地。他十分悠闲地观看着比赛。
那两个人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其中一个人可能因为害怕还挪动着退了几步。顾黎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周围站的猎狗有几个动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着带尖刺的铁鞭,铁鞭拖在地上,尖刺划起尘土。猎狗们不慌不忙地朝那两人的方向走去,眼中尽是冷漠和凶狠。铁鞭上未干的血迹和之前挂上的皮肉在沙土地上留下长长地拖痕。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猎狗手里的铁鞭害怕极了,他彷佛已经感受到了铁鞭抽到自己身上后皮开肉绽的痛苦。他不自觉地紧紧咬牙,腮帮鼓起,忍不住向旁边退去,双眼惊恐地盯着那根铁鞭。
对面的人一直在看他,他当然也注意到了朝这里靠近的猎狗,但只是一眼,便怕得移开了视线。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男人看向对手,对方正直直地盯在朝他走来的猎狗的身上,边看边退,身体微微发抖。男人捏紧拳头,浑身气劲往下一沉,刹那间便做出了决定,他的眼神在那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然后猛然发力,向对方冲了过去。猎狗的脚步忽然停下。
男人集中全身的力量和能力,百米的距离也不过是转瞬。另一个人发现猎狗停下了,正不明所以,于迷茫之间转过头,只模糊看到一个黑影,巨痛袭来,脑子“嗡”的一下,只听“砰”的一声,伴随着骨头碎裂地声音,他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噢!”观众席爆发出夹杂着兴奋的怪叫和惋惜的声音。精彩!一击毙命;没劲!这么快就结束了?观众席上众人表情各异。
那人的头骨已碎,凹了进去,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倒计时都省了,机器人直接上前把尸体拖了下去,沿着快要干枯的血迹又划了一笔,这血道又“熠熠生辉了”。
顾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真是非常新的新手。”顾黎缓缓在心里吐出这几个字。她准备再看一局,来确认自己的判断。
角斗场上,胜利者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黑红的拳头,和上面白色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