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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
和导师又聊了一句,徐如徽终于表态会把这件事情好好放在心上,争取年前给个答复。
导师回得很幽默:【不错,很善良嘛,这样咱们俩都可以过个好年了。】
徐如徽不怎么心诚地回了一个哈哈。
下午五点,徐如徽正在客厅看电视,不是什么电视剧,而是随机播放的纪录片。
纪录片味道都差不多,看久了会让人昏昏欲睡,徐如徽浑身发冷前,手机震动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没看来电,直接接通,声音含糊不清地应一句:“喂。”
对方沉默了几秒,才问:“在睡觉?”
徐如徽蓦地睁开眼睛,清醒了。
她拿开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属地是燕京。
她定了几秒才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这期间赵酉识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似乎在等她反应过来。
“没,”徐如徽情绪很淡,“有事吗?”
“有点儿,”赵酉识没问她有没有空,直接说,“我给你微信发个定位,你现在过来。”
“怎么了?”徐如徽又问一遍。
赵酉识说:“将至生病了,没多少时间了,你过来看看。”
徐如徽愣住了。
徐如徽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将至”是谁,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冷风铺到徐如徽后背,她被冻得一激灵,才想起将至是谁。
将至是高中时期她和赵酉识捡的流浪猫,纯白色,一双眼睛如玻璃球,阳光闪出蓝色的光。
刚捡到它时它很瘦,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后来送到宠物医院,医院的人判定它已经一岁多,体重却只有五点七斤。
宠物医疗费一向很昂贵,好在赵酉识是个资金阔绰的大少爷,对他来说,不过是少买两三双球鞋的小事。
可是后续怎么养却很难办。
任素秋是必然不会让徐如徽养猫的,祝提春又对猫毛过敏,同学朋友也各有各的难处,总之找领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徐如徽记得很清楚,后来将至能送出去,多亏赵酉识牺牲了色相。
他们俩大冬天在街边找领养,来往很多人看在赵酉识脸的份儿上,停留咨询。
但是赵酉识是个事儿逼,既要地方有养猫的经验,又要对方有独立的空间,还希望对方经济可观。
徐如徽当时很绝望,没忍住嘲讽他:“要不你等年后三月三给它找个家。”
鹿上邻省有个庙会,每年逢三月三祈愿上供。
“我对它都这么好,对祖宗能差哪去?”赵酉识很坦荡。
徐如徽疑惑,“我是在夸你吗?”
赵酉识:“不是吗?”
徐如徽冻得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后来大抵是赵酉识运气好,真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姐姐,和好朋友出来逛街,看见赵酉识长得不错,来给他要联系方式。
赵酉识很淡定,“我未成年。”
姐姐哽了一下。
姐姐好朋友道:“姐姐可以等你。”
赵酉识伸出手腕,“那你以后给我的电话手表打电话吧。”
姐姐一脸菜色地记住了赵酉识的电话号码。
徐如徽一直以为他们没有再联系过。
她也再也没有想起过这只叫将至的小白猫。
如今时隔五六年,小白猫看上去好像还是那只小白猫,瘦得只有一点点。
听护士说这只猫已经在这治疗两周了,主人每天都在这蹲守着,一天蹲超过十个小时。
“真是对不起啊,”姐姐一见到徐如徽就道歉,她好像一直在哭,眼睛看着很红很肿,“本来我把它养得很胖的,这几天一直在瘦,好像又变成当初那个样子了。”
徐如徽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于是她抿了下唇,什么也没说。
这时赵酉识不知从哪儿过来,他还有些喘,手里拿着一条毛毯,另一只手里抓着几根猫条和一个球状的玩具。
看上去都是将至的东西。
姐姐一看到这些哭得更厉害。
徐如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该不该安慰姐姐,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她下意识看向赵酉识,赵酉识上前一步来到她身边,抬手揽住了她的肩,宛若把她拥在怀里。
“要去摸摸它吗?”赵酉识声音就在她耳边。
徐如徽张了张唇,又合上,好几秒过去,才声音很小地说:“我不会。”
赵酉识说:“我把它抱出来。”
将至在一个类似保温箱里的箱子里,旁边还有一个软胶细管在往箱子里输送氧气。
赵酉识将将至抱在怀里,护士立刻把细管递到将至鼻间。
“徐如徽,”赵酉识唤了一声,“过来。”
徐如徽原地停了几秒,才迈起灌铅的脚步过去。
赵酉识坐在椅子上,徐如徽蹲下/身,将至睁着眼睛,眼睛里看着已经没什么光了,徐如徽蓦地想起当初刚见它第一面时,它也是这样躺在草地上,后来也同样是赵酉识把它抱起来的。
不知为何,一瞬间,仿佛时间回到从前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