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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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父朱母瞥着蒋鹤贤挺拔修长的身影,回身看到通红的自家女儿,两颗水做的心都快消融。
朱母一个劲儿地打量朱妏妏,搭着她的手问:“怎么搞的,我们刚来,你就过敏成这副样子。”
朱妏妏心里怪那个罪魁祸首,暗想以后不能再梅开二度去贪酒,嘴上带点小女儿脾气偎着朱母的手。
朱母见她这副虚软的样子也确实不去上课为妙,转身走到厨房看冰箱有菜,愣了愣。
她用唇语对朱父悄悄说:“这蒋老师的孙子平日自己做饭。”
朱父虽则对蒋鹤贤的凄惨身世抱有几分怜悯。
可做父亲的不知怎么对女儿身边的一切异性都有敌意。
朱妏妏在旁边看在眼里,低头只觉得好笑抿唇不语。
眼见蒋鹤贤转回面前,朱母拾掇着冰箱剩余的几根豆芽菜,用水冲洗一遍对他道:“鹤贤,你该上课的就去上课吧,这儿我俩会照顾的。你这冰箱里的菜一应俱全,我来做饭。妏妏现在吃不了太油腻太腥气的。平日是你在家做饭么,可真勤快啊。”
朱妏妏的心颤巍巍地吊起来,偷眼瞅着蒋鹤贤的嘴,生怕他从那张好看的嘴唇里吐出是她做的几个字。
下一秒她在蒋鹤贤白皙的脸上看到了大言不惭四个大字。
“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做了。”蒋鹤贤看眼时钟,“您坐着吧,我今天也请了假照顾朱妏妏的,没关系。您俩下飞机也累,我来做饭就好。”
没想到他的厨艺还真不赖。
平日吃朱妏妏的饭菜,朱妏妏还真以为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下午朱妏妏退了烧,也渐渐回力,便想带父母出去逛几圈,岂料两人早早起身把她按在床上,独自出门去附近的著名景点游玩一下午。
朱妏妏在空调房里吹冷气,蒋鹤贤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刚才朱母偷偷把朱妏妏拉到角落,特意嘱咐她早些好了回宿舍。即便蒋鹤贤是个正人君子信得过,她做母亲的难免不放心。
朱妏妏满口承应得好听。此刻她望着斜对面的蒋鹤贤,想到自己这一遭受苦也有点委屈巴巴。
她当然是自作自受,自顾自地爱上他又自顾自地对他失望。
嘴上说着失望心里却有一万个割不舍。
看他闲然出入男女混沌交错的污糟场所,感觉他每个五官都排列成可恨可憎的组合。
蒋鹤贤的清冷成了她眼里的故作姿态。
蒋鹤贤的疏离则变成她眼中的欲拒还迎。
他一双漂亮的唇形被她视作无情而薄凉的象征。
蒋鹤贤做什么都是错。偏偏再错她也还是喜欢。
即便把他不理智地贬到一无是处,也还是喜欢。
朱妏妏几乎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她是个记忆力不错又擅长解决问题的孩子,可不代表她能对情题这份答卷交上完美的满分。
在蒋鹤贤居高临下的注视下,朱妏妏感觉口是心非才是最大的保护,否则她必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蒋鹤贤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眸,将身子转向朱妏妏正面相对:“你有话对我说?一直看着我。”
朱妏妏撇了撇嘴,用口罩重新遮着自己的双眼:“你哪里好看,值得我这么稀罕地盯着。”
蒋鹤贤听完这话,反倒笑出一声,摇着头说道:“确实,我全身上下没什么值得的地方。”
朱妏妏沉默,“昨晚我真的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语?”
蒋鹤贤颔首:“也不过说了讨厌我的话,其他也没什么。”
面对这人她简直没了办法。“你可真是个无赖啊,什么话都能四两拨千斤地轻飘飘揭过。谁喜欢你真是倒了大霉呢,哼。”朱妏妏低头玩弄手指头,精心涂绘的指甲生出了新鲜的甲床,她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爱那虚假的颜色而非真实的原生色,“你翘课那么多,到时候毕不了业,我讨厌你不是很正常吗。”
她以为蒋鹤贤会不屑地用冰冷的眼底藐视自己,然后抛下句不冷不淡的话,让她去找那些名列前茅的精英人才相伴而行。
或是按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态度,扔一句“随你”,让她所有抱怨的话都堵在喉咙。
蒋鹤贤却出乎她的意料都没说。
而是异常肃然地看着自己,他轻不可闻的声音平日少见,从喉咙里翻滚了下便跑到外面。
“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
晚上朱父朱母把朱妏妏接到他们俩订的酒店,一个月不见有诸多话讲。
一夜过去,第二天朱母和朱妏妏眼眶都有些泛红。
朱父不忘叮咛朱妏妏:“别把大学的社交圈想得太恐怖,它和中学一样,只是所处的人都长大了。你也长大了,爸爸相信你可以的。”
朱母则说:“有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妈在开刀没法接,你就给你爸打。我俩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总能给你点中肯的建议,一个人千万别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