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
朱妏妏本来也觉得自己的脾气闹得有些久了。
从小到大,她除了在父母跟头以外这还是头一次和外人闹气。
蒋鹤贤的态度把她闹得脸孔涨红,仿佛当她是多么不懂事的小孩,而又任由她耍闹。
朱妏妏想了片刻才能回嘴一二:“我又没把你拉黑。”
蒋鹤贤已经不和她继续纠缠深入,轻声说:“明天见。”
从一中回来那晚朱妏妏百感交集,又是冲动地想删光他的联系方式,又是伏着枕头,一腔被辜负的情意难以排解肆意流淌。
她哪里吃过这种爱情的苦。
既有对自己盲目自信的心寒,又掺杂着情意错付的伤心。
一夜过去朱妏妏理智回身。
她从没干过极端的事,手停留在蒋鹤贤的号码上终究保留下来。
蒋鹤贤来吃饭的时候正好和朱妏妏对桌相坐。
朱妏妏低眼一口一口无声地嚼着菜叶瓣,不经意地搭几句腔。
蒋父蒋母不明所以,见朱妏妏后来也跟着聊进来,便没多在意。
朱妏妏是再不痛快也不想迁怒别人的类型。这点上她和蒋鹤贤很相似。她尽力地保持和蒋鹤贤平日的态度,不将父母卷进这场不见天日的风波。
然而她越是笑容可掬,越暗地皱眉。
心想她和蒋鹤贤又不是分手后还见公婆的男女朋友的关系。
有必要这么欲盖弥彰,相敬如宾吗。
但要她真撕破脸皮在饭桌上质问蒋鹤贤,扔了她的告白信还一次次打电话来,有何险恶用心。
朱妏妏也干不出来。
于是她别扭而尴尬地在自己家里坐着,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真像和蒋鹤贤发生了点什么似的无所适从。
朱妏妏眼睛瞟着坐得挺直端正的蒋鹤贤,口是心非地勉力应承:“蒋鹤贤和人相处很好啊,男女老少长幼亲疏都喜欢他。他人缘可好了,我都比不上,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求他指教。”
朱母往蒋鹤贤那端转盘子,示意他人高体瘦多吃点补营养,笑眯眯地合着手,握成小拳头说:“我就说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妏妏,妈妈的话又一次印证道理了吧。不一样的年龄见解不同,想法产生了改变行为也会变化,所处的交际圈和人际关系也会改善。”
蒋鹤贤当做没听出话后的意思,尝了几筷菜,以示自己在吃。
他便放了汤匙盘筷,笑意从进门开始便始终严丝合缝地展露嘴角:“我很少听人这么跟我讲了,谢谢伯母。”
朱妏妏承担了被迫送他上朱父车的工作。
耳边朱母还在多谢蒋鹤贤在异地他乡对她的照拂。
朱妏妏在他人看不见也听不到的地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清的耳语,借腹部的力量,稳稳地传送到他耳中。
“你今天一天笑下来,脸上肌肉不酸疼吗。”
蒋鹤贤也用着同样的音调对她咬耳朵,附加一个微笑:“我不想给你丢面子。”
朱妏妏和朱母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车绝尘而去。
直到母女独处朱母才表露真实想法。她觉得蒋鹤贤确实一表人才,而且行为处事滴水不漏,加之有个医学大佬的爷爷家世非凡,更添光华。
朱母话尾冷不丁地拐弯,不掩流露出来的叹息,和无意插手的壁上观的批判:“这就是他的顶点了。”
朱妏妏听的心里不大舒服,可又无意反驳母亲来班门弄斧。
想细问,却见朱母已经结束话题回里屋去了。
朱妏妏曾在一段时间非常好奇蒋鹤贤被人孤立的原因,可触及人家的伤疤,她不想揭开来满足自己的窥私。
因为自打她认识蒋鹤贤以来,从没见他被某人讨厌。更别提被一整个群体排外。
她隐约感觉这事与他童年那场车祸相关。
朱妏妏独自站在门外站了会,也就压下心底的潮起潮伏,转过身开门。
朱妏妏收到蒋鹤贤车上的来讯,是十几分钟后的事。
她盘腿坐在真皮软垫沙发上,吹着空调吃果盘看新闻,累了就看会综艺刷刷手机。
蒋鹤贤问她暑假有没有空去哪个心仪之地游玩。
朱妏妏没有回,盯着那行黑字,思绪却已经飘到外太空。
仿佛眼前是一整片辽阔的高原。
叮咚一声,蒋鹤贤又给她主动发了一条:“下学期有时间我们坐火车去西藏玩吧。”
此时蒋鹤贤的头微微枕在后座的靠背,望着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想到的却是他高考那天结束马上启程去丽江的旅程。
疯狂而又散漫,不拘而又洒脱。
说消失就消失被所有人视作毫无责任心的臭小子。
蒋鹤贤时常觉得在闹市待久,人便抽空了力气,出去散心一回能满血复活。
他还从来没有与女人结伴而行。
闭眼时能闻到朱妏妏皮肤散发的香气,似乎她就坐在他座边。
身下这辆车是轰隆隆开往远不可望的天际的列车。
朱父和蒋鹤贤向来没有共同话题聊聊,学业成绩他一个中年男人自比不上蒋鹤贤,也不想自取其辱。
而唯一的交集朱妏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