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他是谁？”郭芙茫然，他是杨过还是梦里的杨过？

“施主，他是他，亦是现在的他。”法慧禅师道，郭芙始终凝神细思，一动不动。

“大师，我……我做的可对？”

“善心而起，自然无错。”

“可是我，我该怎么办？”郭芙心里不仅只是怜悯杨过，还有梦中郭芙的一生。为什么偏偏要她重来一次。

法慧禅师悲苦的叹口气

“大师，可是我或是那个我，哪里做的不对，不然为何是我？”郭芙彷徨道

“施主多虑了，你或是那个“你”，至始至终并无不对。”郭芙疑惑不解

“施主，你不知道，视为问心无愧，但你知道后，可还问心无愧？”法慧禅师又道

郭芙低头不语，若是自己还“问心无愧，”又怎会有现在的杨过。

“施主，既来之则安之，你变了，他也变了，何不从新开始，人生如梦，只求问心无愧，若得机缘，是梦是缘也难说的很。”说完，起身飘然而去

杨过见他走了，起身去拉起郭芙，仔细看了看她的角色。担忧道：“芙妹，你可是不舒服，脸色不好。”

郭芙摇了摇头，始终没看杨过，低着头一味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

杨过盯着法慧禅师远去的方向许久，转头拉了郭芙随小童回到休憩的禅房。二人用了些斋饭，郭芙神思匮乏，草草洗漱完倒头便睡。

杨过熄了灯，黑夜中听郭芙气息舒缓，静坐许久，一咬牙，开门潜入黑暗中，摸回到十方禅院，轻轻走到白日里的那个巨柱之旁。

“施主深夜前来，可有疑问？”法慧禅师道

杨过定睛一看，法慧禅师又坐在白日里的蒲团之上，这等身法，别说见，便是听也没听过，此人是何居心，有何图谋？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该不该留？杀之前也要摸清他底细，脑子极速转动，人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法慧禅师。

禅师不言不语，也不看他，心里暗叹：“此人心性偏激阴狠，若无机缘，早已横死，难怪那女娃莫名其妙的做了那个梦，问题出在这少年身上啊！”

杨过自小看尽世人险恶，为活命，行事果决狠辣，人又聪明，百个不及他一个。十多岁便能如鱼得水的混迹于市井之地，别人纵然对他真情实意，他也会百般考验，千般怀疑，万般不信。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爱上一个从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姑娘。叹这世间凡异于常人之事必然也有就说常人之行。天造九补必有一缺。他因情生执念，一生困于执念，最后又因执念回到情，不知此番结局又会是怎样？

“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杨过冷冷道

“自是困于她的事，施主不妨去问问她”法慧禅师道

“哼，我自然会问她，不过你又是何居心？你装神弄鬼骗的了她，骗不了我。”杨过从不信鬼神之事

“施主心中杂念太多，不妨静下心问问自己，到底想要怎样？这世间纷纷扰扰，最无情的亦是最有情的，施主执念至深，既然得此机缘，是梦是缘便在你一念之间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管好你自己。”杨过说完，转身回禅房，心烦意乱的坐在郭芙身边，静静回想法慧禅师的“鬼话，”

他说我杂念太多，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样是指什么？是指我对芙妹的情么？哼！我对芙妹自然绝对一心一意。转头看一眼熟睡的郭芙，微微一笑，和衣躺在通铺的另一边，侧身望着郭芙，哪怕看不见，听着她的呼吸也能甜蜜入睡。

天亮后二人与主持道别，一路下山。“芙妹，昨日，你究竟跟那人说了什么？”杨过见郭芙神色平静，忍不住问道

“说了两个故事，你要听吗？”昨日与法慧禅师谈完，郭芙心中仿佛拨开一层云雾，虽然还有很多烦恼，但也从接受到放下，说出来也无不可。

“芙妹说，我就听”杨过道

“第一个故事便是那日咱们在茶摊上听的；

第二个是我……是我在别处听的，故事也是一个少年从小认识一个女孩，可他们都不喜欢对方，总是吵架，因此从小就分开了。长大后他们又相逢了，可还是会吵架，总也不能像对方服软，因为巧合误会，女孩一次生气时误砍了少年一条臂膀，从此他们就成了仇人，”郭芙说到这里停下来。

杨过一脸惊讶道：“后来呢！”

“后来，少年为了报复女孩，把女孩家人带走了，并且去跟一个长得很美对他很好的姑娘成了亲。女孩追过去想救回亲人，无意中造成少年的新婚妻子毒入肺腑，药石无医。

少年悲痛欲绝，决意与自己的新婚妻子死在一起。大约是上天垂怜，少年的妻子得救了，但是夫妻分离十六年，女孩也在这期间嫁了人。”杨过的内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初时不疼，渐渐散开来，密密麻麻苦痛煎熬，说不清楚是因谁而痛！

郭芙目无焦点，沉默的喝了口水，又道：“少年恨那女孩，从此以后，俩人几次相遇，也未说过话。十六年后少年终与妻子重逢，从此隐居不问世事。又过了十几年，突然听说女孩重伤，即将不久于人世，他昼夜不停的奔到女孩身边，口口声声是来找她算账，但是女孩已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