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六回《众生所念若无善,阴曹地……
没有不透风的墙,车骑将军府再如何严防死守,也不见得在侯女等人回来前就开始戒备,更何况叶家为了叶五娘子的生辰不出差错,可以说是草木皆兵,生怕外人给自家使绊子,破坏了他们家好不容易建起的名利场,若叶家之中没有侯女的人,也是难成。
侯女还真是……深谋远虑啊,除了这些外,她为了帮金听澜翻案不知还做了多少。
“侯女高见也。”
在赞叹萧子衿这方面,裴青好像还从未吝啬过,每一次的附和都极其真情实感。
他询问道:“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如实禀告便好。”萧子衿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了长公子。”
“嗯?”
“你可曾想过,这事有后宫里的手笔?”
裴青闻言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后道:“未曾,当今圣上虽势弱,后宫的手却未必有那么长,当今太后也与世家送去的后妃相制衡,若哪个世家想掺和一脚,瞒不过太后的。”
“是吗?”
那就奇怪了。
萧子衿抿了抿唇,又问:“当年致死伤者伤口溃烂的毒,我一直没想明白是何引起的,廷尉府在这一边也没有交代,你可曾去查过?”
裴青道:“查过,但也不知是他们在这一方面做得过于干净,还是来源别处由人提供,这条线干净得怪异,但由于当时还有更紧要的地方要追查,此事也就按下不表,但也一直有人盯着。”
他说完后惊觉萧子衿话里的意思,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他想说金家应该不至于让宫里的人出手,一瞬间又想起来,旁人也是觉得金听澜这样的身份不至于兴师动众到所有大人物都出手,但偏偏当年有点权柄的都参与其中,跟这一比,后宫若是掺和两脚好像也不奇怪了。
“侯女又是如何怀疑到这里的?”
一番思索下,他决定先问萧子衿的意思。
“陛下的态度吧。”
萧子衿道。
她的手习惯性地搁在小案,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
“陛下的赏赐是个意外,却也让我后来的行事方便许多,这个特权连裴公都未曾有,虽说我手里确实拿着兵权,但这对于新秀来说,已经超出了该有的分寸。”
“讲句不要脸的,陛下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挟制,不能在朝前明说也不能暗中求助,看到我回来了,用惜故人的理由赏特权方便我行事。”
裴青也想到了一些近日的事,他道:“偏偏人人都说陛下赐给你这方令牌会让他有危险,这样看来他们的提醒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走到哪都有人说陛下这样做会令他陷入危险,可他却不能向这满朝文武求救,就连平日里起居住行的地方都让他觉得不安全,皇帝做到这种份上,也是有些可怜了。
“瞧着吧,今夜进宫面圣,兴许还能有别的收获。”
萧子衿轻声道。
叶家那边还未搜寻完呢,作为司玉衡心中的不稳定因素,那边的惊喜只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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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车骑将军府,在宴会结束后就如侯女所言一般热闹非常。
据叶五娘子的侍女从前院打听回来的消息说,主君和女君吵了一架,打砸了许多东西,闹腾了很久都不停,后来又把全府的侍女都召到了前厅,举着剑要将她们都杀了,女君费了老大功夫才将他拦住,避免府上一波未平,又发生血案。
“你要是真疯了就找个院子把自己关起来!在家里喊打喊杀的做什么?!”
苏夫人甩了叶翰伯一巴掌,趁他没反应过来前将他手中的剑夺了丢到一旁,正堂的门窗都被她下令关紧,所有的仆从也都在外跪着,一时间倒也没什么风声传出。
叶翰伯有气却不敢对妻子发,他现在只想平息事端,也不怕动静闹太大引人查探。
他压低声音道:“这事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再不肃清家中蛀虫,吾叶氏全族之命休矣!”
说罢他又要夺剑出去,苏夫人忙扯住他,骂他道:“肃清肃清,上个月开始你就一直喊着家中有贼,到了锦儿生辰前夕你也还在疑神疑鬼,偌大一个家闹得连办宴时的人手都紧张,你倒是讲清楚到底是什么家贼能让你如此惧怕,不然我现在就带着儿女回娘家,省的哪天连我们都要被你当家贼杀了!”
眼见着妻子是真动气了,叶翰伯头疼地跺了跺脚,一番抉择下才挑着紧要的说道:“之前我手底下有一个下属叫王兴元的,还记得吗?”
苏夫人皱着眉回忆了一下,道:“有点模糊印象,他不是早就不在你手底下干了吗?”
叶翰伯急躁道:“他是不在我手底下干了,但他先前在牢狱负责看守一个案子嫌犯时,没处理干净细处,牵扯我了。我不知道那些脏东西是怎么出现在家中的,但朝中有人视我为眼中钉已久,那些东西一旦上堂,几番帽子扣下我怎么跟人说得清!”
苏夫人放下了按住他的手,仔细思考了下他这番话,挑着重点处问道:“那他处理的到底是什么案子的嫌犯?一朝事发居然还摆不平?”
“……”叶翰伯犹豫再三,苏夫人急急地催促了一下,他才如实道,“几年前那个弑父杀兄,最后畏罪自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