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八回《丰年稻下尸骸做肥,荷……
本官要如何信你?”
裴青在一旁补充道:“梁县尉来得晚,不知我们前面问的话,我们现在在查的是买官的传言是如何而起,而那些从百姓那骗取而来的钱财又是怎么顺利过关的,你的这些揣测和要找的证据,跟这些有关联吗?”
“自然是有关联,您难道就不怀疑,怎么本地的官处理起来都模棱两可的案子,他一来就一下子结了?!”梁硕直言道,“而他们说是案结了,但问题根源解决了吗?”
“传言是谁传的,赃款又是怎么轻易过关的,一句话都没说清,相关人员走人的走人,升职的升职,乡亲们的钱最后也没有还回来,这算什么案结?”
裴青听着他的话在一旁飞速记笔录,还不忘接着问:“那你的怀疑是什么,查了多年不至于一句话也没查到吧?”
“我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给钱就能当官的事是怎么传出来的。”梁硕一句话差点给裴青字写劈叉,“但是在我跟林全离县办差时,这事还完全没影子,怎么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立刻起来了?”
裴青的笔又动起来了,写了个传言疑似上任县令林全主导,又借出差为由造不在场证明。
“而且,林全是和我一起走的,我也是回来好几天了才知道这是怎么个事儿,林全却好似未卜先知一般,镖局的文书、死者家属的口供,还有那个陈云敬的弟弟,一瞬间的功夫全到位了,陈云敬却是面都见着就被人押走,直接上了雒阳!”
“等他们再回来时,林全人下岗了,县令之位无缝衔接来了个金听闲,这人多古怪啊,来了没两天就把卖官鬻爵的真凶定为了林全,人陈云敬却还是有罪过,被抓去了县牢里关着,死活不让人家属见面,连一句辩驳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许临皱眉道:“这事儿我们如何不知?你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梁硕也是急得要死,他倒是知道一件事,但这事儿太奇怪了,他不知道怎么说才是能让人接受的事,憋了半天来了句:“他陈云敬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许临两人侧耳示意他说。
“我后来暗中查当时在县里留守的官员,问他们那些传言都是怎么起来的,怎么会那么多人受骗,陈云敬虽说不算好人,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啊!”
“但那些人非但缄口不言,还向王言告发我,不得已我才会放弃一段时间的追踪。”
“而那个陈云敬呢,一夕之间众叛亲离,什么罪责都往他身上堆,那卖官鬻爵和借权私运钱粮何等大事,他们就算真的说好了推诿罪责,陈云敬还能真受了不成?可他竟是一句话都不辩解,这不奇怪?”
“他被押解回来的那天我也见过他,整个人看着就不甚清醒,一连三日了都跟个木偶一样,你说他被金听闲拿什么东西摘了魂魄我都信!”
“就连后来县牢因为兵乱被匪寇烧了,他一个大活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亲娘来了都认不出来,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去看他时他反而还在那笑,这不奇怪吗?啊?!”
梁硕着实是憋了太久了,找着了能开口说这些话的机会他恨不得竹筒倒豆子全讲明白,说到上头了声音越发响亮,即使压低了声音,乍一下提起来的音量也叫许临等人吓了一跳。
“你小点声!”
阿烈得了指示往门那边去,悄摸摸给门推开一条缝,往四周看了看,又立刻推开门,向外面看守的人比了个“去四处看看”的手势,确认无人才回来又关上了门。
许临两人松了口气,对梁硕道:“你小点声,继续说。”
梁硕见他们对陈云敬被火烧一事极为镇定,还以为自己又说了废话,接下来的话都有些磕巴了:“然……然后,也没什么了,哦,还有金听闲的府邸!”
“他的府邸的格局原来蛮好的,后来因为家里孩子多起来了,又有亲族过来一起住,所以就扩建了面积。”
“但是他扩建就扩建吧,愣是拖了整整两年才建好,期间好像因为扩建地的一口老井争论不休,后来芷县的兵匪去而复返,连县牢都给放火截杀了一通,贼兵褪去后修建县城,他的府邸才跟着重建起来,那老井之事也不在乎了。”
“前段时间他小儿子满月,邀我们几人前去,我一进那府宅就觉得死气沉沉的,浑身都不舒服,如今想起来才觉得……”
他说到这,瞥见了许临的眼神才忽觉自己又在主观输出了,声音又渐弱了下来。
“然后……然后就没了,下官不善言辞,这一切都是推测没有证据。”
许临和裴青两人对视一眼,笑道:“梁县尉也是仁心爱民,才会有此忧心,这边先签个字,下去休息吧,晚点裴尉监外出办事,还要劳烦县尉陪同。”
梁硕以为他二人不信,上去签了个字,就垂首出了门。
他不知道,在他关上门的瞬间,门里那两人差点跳起来喊“竞贤娘子料事如神”!
无他,昨晚上几人议事,商讨事宜那可是什么都想到了,县牢被放火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所谓敌走一步,吾望百步,既然他们没道德底线,我们的推演也别要道德了,怎么缺德就怎么推算,做好万全之策。”
杨妁作为一个从军几十年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