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谢南意领着映水从密道一路返回,刚回到住处未央宫,连口热茶还没喝上,便听到有宫女禀报说,何家的人此刻正跪在宫门口,想讨要个说法。
一路赶回来,主仆二人气喘吁吁,听到这话后面面相觑了片刻,谢南意率先缓过神,平了平气息对着门外道:“皇上可醒了?”
“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卧病在床,太医说皇上他身子虚弱,不能动气,瑜妃娘娘的意思是让您去处理。”
谢南意闻言挑眉,原来是瑜妃的宫女。
如今皇帝身子不好,瑜妃很明显这是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既然这般,那谢南意便更不会掺这趟浑水了。
“本宫今日身子不适,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既然瑜妃是一直在皇上身边照顾的,想必也是最懂皇上身体状况的,让她转达这件事最好不过了。”说着,谢南意假装咳嗽了几声。
映水见状,接下了谢南意的话道:“娘娘是不是头又疼了,奴婢去给您请个太医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外室走去,开门见那宫女还愣在门口,便拧眉有些不悦道:“皇后娘娘都说了身子不适,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说这是瑜妃娘娘的意思?”
那宫女闻言,哪里还敢有片刻逗留,福了福身便直接走了。
谢南意沐浴完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约莫子时了,她望着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床帘顶出神。
在这件事上,谢南意左想右想总觉得瑜妃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可是她与瑜妃可以说是八杆子打不着,根本就毫无交集。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谢南意只能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但是另一边扶光的态度更是让谢南意头疼,为什么要让她杀了太子?
把尸体送回何家,告诉他们,这是太子送给他们的大礼……
谢南意的脑海里不由浮现起迎春宴的场景,扶光为何要以太子的名义那般吩咐,这不就是摆明了要让太子和何家撕破脸皮,成为敌人?
难道扶光实际与何家有仇?还是和太子有仇?可若是和太子有仇,那也应该直接杀了他,为何要帮他夺权?
一个又一个疑问从脑海里浮现,可是谢南意一头雾水,甚至是毫无头绪。
直到映水吹灭了烛火,只留了桌上的一盏还亮着。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谢南意这才有了几分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谢南意睡到了自然醒。
“皇后娘娘,听说今日一早皇上知晓了这件事情,唤了太子去承乾殿,谁知太子反倒更变本加厉大闹了一场……”映水端了盆洗漱水进来,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她。
“然后呢?”谢南意接过热乎乎的毛巾擦了擦脸,追问道。
“太子只丢了句话便走了,他说父皇已经老了,如今身子不适,不如安安心心当个太上皇,其他事情不用多管。”
谢南意闻言并没有多震惊,如今她早已领会到太子对权利的渴望以及对一切都不管不顾的性格。
她只是挑了挑眉,将帕子重新递给映水吩咐道:“梳妆更衣,去看看皇上。”
映水手脚麻利得很,很快谢南意便已经打扮好出现在了承乾殿的门口。
得到门外小太监的传话后,谢南意才提着裙子进了寝殿。
“皇后娘娘来了!”瑜妃一脸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起身行礼相迎:“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谢南意只轻轻瞥了她一眼,点过头算是打完招呼后,直接来到了皇上的床边,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帝脸上蜡黄,与上次除夕宫宴相比又瘦了许多,一眼看上去几乎是皮包骨,就连双眼也是深深凹陷进去,整个人苍老憔悴,这哪里像是一个帝王?
“起来吧,也就你们几个还是这般敬重朕。”皇上摆了摆手,言语中透露着无奈与苦涩,“方才蓉贵妃来了,朕瞧着她……似乎清瘦了不少。”
“大家都是担心皇上身体,皇上得好好养病才是。”谢南意起身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圆凳上,刚坐下便瞧见瑜妃直接坐到了床边,一勺一勺继续给皇上喂汤药。
瑜妃路过谢南意身边时,谢南意又闻到了与扶光身上相同的檀香味。
说来也奇怪,檀香寻常,只是她们二人身上的与寻常的檀香味道不一样,谢南意不懂熏香,说不出来其中的缘由,但是她胜在鼻子灵敏,他们二人身上的檀香闻上去更加沉郁。
如此思索着瑜妃身上的檀香,谢南意不由自主地默默又吸了一大口香气,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天天药都不断的……咳咳……”
没过多久,一碗药便见了底,皇上拿起帕子捂嘴咳嗽起来。
这一咳咳了许久,咳嗽声听的人揪心,望着皇帝难受的快要拧在一起的五官,谢南意颇为动容。
瑜妃连忙放下药碗,熟稔地轻轻拍着皇上的后背,帮着他顺气。
良久,皇上终于停下了咳嗽,整张脸咳得通红,声音嘶哑道:“瞧瞧,喝完药有什么用……朕怕是好不了了。”
“皇上!”瑜妃柔声打断,洁白的柔荑攀上皇上的肩膀,动作轻缓地帮着他按肩,安慰起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