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工商管理

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①雨打芭蕉如遇乡音？

过了两周，允炘报读的英语口语课准点准时开课了。

坐进课室的第一天，授课老师格蕾丝姗姗来迟，她是一位皮肤黝黑烫着卷发的老太太，说着一口不清楚是哪里口音的国语，含糊而难懂。

允炘坐了一个上午，没听明白几个句子，倒是从老太太的语音语气里感受到对自己这些学生的某种不耐烦，允炘便生出一丝懊恼。

一次课间，允炘在楼道见到吉米，便询问可否找他谈一谈。

吉米看了下手表，说：“马上有个会议，可以下午吗？下午三点你来办公室找我。”

下午三点，允炘去办公室敲门，吉米出来带上门：“走，我们去楼下喝咖啡，边喝边谈哦。”

楼下的咖啡座，吉米问允炘喝什么？当吉米看见允炘傻愣愣的表情，自作主张为允炘点了一杯Flat White○2，自己点了一杯Espresso○3。

吉米端上咖啡：“Flat White--女孩子偏爱的咖啡，喜欢吗？”

允炘赶紧回答：“谢谢！其实我之前没有喝过咖啡。”

“那就尝尝。Flat White味道有点浓，口感简洁，大多数人都能接受。嗯，这几天忙，没有看见你。怎么样，学习得还顺利吗？”

允炘感受到吉米给予的关心，有些犹豫该怎样向吉米提出自己的问题，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来：“吉米，是这样的，我上了几次课，每次都不能听很明白格蕾丝老师在说些什么。”

“格蕾丝女士说的是英语和华语哦，你是听不懂格蕾丝女士说的华语呢还是她说的英语呢？”吉米的口吻有些愉悦。

允炘又想了想，认真地说：“听不懂她说的华语，也听不懂她说的英语。”

吉米扑哧笑了：“格蕾丝女士早年曾经在香港住过多年，后来又去台湾学习了一段时间，可能格蕾丝女士的华语口音会有些广东方言在里面吧，你听习惯了就能听懂了。格蕾丝女士曾经在英国修读过英国文学，你刚刚上格蕾丝女士的课，有些听不懂的也是正常，多听多记，听得多了慢慢也就懂了。”

允炘点点头，认为吉米如此解释便很能说得过去。

吉米又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学校很快会开工商管理的课程了，你对此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允炘满脸雾水：“工商管理课程？是什么啊？”

吉米灿烂地笑了：“Business知道吗？”

允炘点点头：“是经商吗？”

吉米看了看手里的咖啡杯，看了看允炘，说：“是哦。简单说吧，工商管理课程就是教普通人怎样做生意，也会教商人怎样把生意经营得更加成功。”

允炘诧异地瞪大眼睛说：“哦，原来还有教人做生意的课程呢。”

吉米被允炘的神态逗得扑哧一笑，说：“当然有了啊！你说说看，为什么人们要报读工商管理课程来学做生意呢？”

允炘仍有着十几年来做学生的心态，感觉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便搜肠刮肚地一边想着一边说了出来：“做生意的人报名修读工商管理课程，自然是要学习如何让生意做得更大更好啊。比如，古代的吕不韦就是商人，他的经商之道一定不是信手拈来的，肯定是拜了哪位隐姓埋名的名师学习而来的，他编撰《吕氏春秋》定会是把他做生意的经验用到齐家治国上了吧。还有红顶商人胡雪岩，一定也是拜师学过经商之道的吧。”

吉米看着允炘，问：“你在中国的朋友们，有没有要学习工商管理课程的哦？”

允炘想了想，说：“我的同学们啊？能考上大学的自然上大学了啊，没有考上大学的，也会去工厂上班……去做交通警察啥的，没有听说谁要学习工商管理啊，对了，我最好的朋友在自费读会计。”

吉米笑道：“中国的大学会很难考吗？”

允炘有些感慨地回答道：“肯定会哦，在中国，想上大学就好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般难啊！高考就是那座独木桥，能过桥的考生是少之又少，只要能考上大学，尤其是那几所名牌大学的考生都被捧为天之骄子了，都说他们大学毕业后是人中之龙凤啊！”

吉米说：“那些没能考上大学的考生不能继续读书，岂不可惜了啊！我们可以让那些没法过独木桥的学生也有书读，有更好的未来，这样岂不是好？”

允炘说：“那样是真好！可是真的能有那样的学校吗？若你真的能建成这样的学校，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打工，帮你让学生们知道有这样一间学校，让他们都来这里读书深造！”

吉米笑道：“好啊！那学校建成之后，你可一定要来帮忙的啊，可不要推辞啊！”

允炘入世尚浅，把对话当成闲暇笑谈，笑着点头答应了。

当天夜里，淅淅啦啦下起了小雨，连绵不断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哔哔啵啵的细小声，如同江南秋夜的寒雨扣敲着芭蕉叶发出的清脆悦耳声音。允炘倾听着雨声，想象着在江南时雨打芭蕉的场景，回想当初如不是一场考试意外未能考上本科，此刻应该还在哪家大学里做个莘莘学子吧……

聆听着大自然的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