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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在二楼,门随后打开,繁枝从里面迈出来。
电梯门正对着二楼围栏,能俯瞰一楼客厅。
凌晨,整个客厅只留下几盏淡黄色的落地灯。
繁枝转身准备走向房间,听到从客厅传来低沉慵懒的“站住”。
她只好停下脚步回身,站在围栏前,俯视着坐在客厅沙发上钟凌峯。
钟凌峯深吸一口烟,一团白灰色的烟从他口中吐出,倚靠着沙发背,目光望上着站在栏杆前的繁枝。
她纤细曼妙的身材,身穿一件比本身大上两倍不止的西装外套,稍微一看,谁都清楚这件西装外套是男士。
“谁的?”钟凌峯问道。
经过高强度集中注意力开车送段浩桀回家后,繁枝今天的能量全部消耗完毕,没有心情应付钟凌峯,“晚安。”
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说完再见,繁枝转身走回卧室。
钟凌峯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无视自己的问题,嘴角微微抽搐,“哼”了一声,“有本事了。”
不用想,外套是她外面的男人。
他爸还没走,她居然敢出轨。
钟凌峯心中怒火冲天,他没有耐心等电梯下来,直接走隔壁的楼梯,急冲冲走上二楼,停在繁枝卧室门前。
这次,他丝毫犹豫直接扭动门把手,发现繁枝从里面反锁了,低声吼道:“开门!”
繁枝从衣帽间拿着睡衣出来,那双楚楚可怜的杏眼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仿佛她一早就预料到钟凌峯会上来敲她房门。
“钟凌峯,以你的身份适合叫我开门吗?”
“你继子,我小.妈,合适吗?”
话音刚落,“蹦——蹦——”门板被什么撞击着,不停抖动着。
蹦————
房门直接被踹开,门锁在暴力的作用下弯曲,整个脱离门板,摇摇欲坠。
门来回摆动,停在中间。
咚——
门锁掉落在地面。
钟凌峯踢开了门,像一头疯掉的狮子迈进她的卧室,俯视着她,繁枝手中睡衣衣摆与他衣服微微擦过,目光异常阴冷,宛如寒风呼啸,暗哑道:“你只不过是老不死卖来的,还真以为你自己是钟家的人,可笑至极。”
“那你在生什么气?”繁枝仰着头,眨了下眼睫,语气阴冷道。
两人视线对上,表面是高温闷热的晴天,实则一场极高毁灭性台风酝酿中。
钟凌峯看到她眼底里的讥笑与坦然,似乎她不在乎,不在乎钟家,不在乎所谓的辈分。
只不说气气他而已。
“我是要你清楚现在你的处境,在这个家你要全然听我的,我叫你坐,你不能站着,我问你话,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不然...你家那个破烂公司明天给我破产,不想的话,你给我活得像一条狗,见到我立刻摇起你的尾巴,懂吗?”
狗,摇起尾巴。
繁枝眸子恍惚了一下,“懂。”
钟凌峯问道:“谁的?”
繁枝回:“段浩桀的。”
钟凌峯眼眸转了一圈,唇角上扬,轻蔑一声,道:“原来如此。”
转身离开繁枝的卧室,一步跨过地板上的弯曲的门锁。
-
“节哀顺变。”医生说。
钟凌峯点了点头,下巴微微挑起,眼眸半眯着望向病床上,如同外星人般皮包骨,肌肤衰老,全脸上一层一层褶皱,钟英资安然紧闭着双眸。
护士将白布缓缓全盖住钟英资全身,往太平间推去。
殡仪馆。
繁枝一身黑色套装裙,穿着一双黑色皮鞋,秀发披着,跪在钟英泽灵牌前,低下头嘴里小声念着经.文。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体内惊喜欲狂,时隔一年她终于自由。
她不再是狗,不再需要听家里的话,她只是她,繁枝。
繁枝低着头喜笑颜开念着经.文,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
每个前来吊唁的人,轮流将手中白菊花放在棺材前方的桌子上。
钟凌峯站在一边鞠躬感谢,有些是钟英资年老的老朋友,钟凌峯弯下腰相互紧握对方双手,叙说一些节哀顺变、想开点的话语。
“辛苦了。”
“没有,一定要身体健康。”
“都这个年纪,好好好。”
钟凌峯回正身时,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繁枝,瞟到她脸上那道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的侧脸时。
倏地,钟凌峯瞳孔震颤,这次他没有当场揭穿繁枝,继续接待来客。
无论如何,今天要顺顺利利度过。
整个殡仪馆站满了人,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人目光注意到正在念经的繁枝,年轻貌美的模样很吸引人,特别是她身上那股秀雅艳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有些人是长时间居住在国外,为了这场葬礼赶回来,不认识繁枝。
“她是谁?钟凌峯...老婆?”
“钟凌峯他‘妈’才对。”
“看起来年纪才二十几岁,怎么成......”
“二十五岁,繁家为了东山再起,将女儿‘送’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