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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
繁枝准备与段浩桀离开这里。
被钟凌峯叫住,回头一看。
璀璨的夜景成为钟凌峯的背景板。
钟凌峯站在昏暗中,犹如生存在黑夜的恶魔,嬉笑望着繁枝。
段浩桀同时回头,垂眸瞧见他们互相对视,蓦地一空,手搭在她的肩膀,“回家吧。”
便向钟凌峯露出一抹微笑。
倏尔,便听到钟凌峯说:“繁枝,再见。”
繁枝在段浩桀的拥护下,安全离开。
但钟凌峯那句‘再见’,让繁枝心有余悸。
经过今晚,难道他还想见面?
真是疯子。
反正四天后,她离开港城,一切都无她无关。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
狭窄的车内弥漫着尴尬且窒息。
段浩桀一心在开车,目视前方,直到回到家中车库,一句话都没说。
繁枝有几次想解释,每次扭头见到段浩桀的沉默,不知从何说起。
即使这样,他还是绅士下车帮繁枝开车门。
仿佛要繁枝来哄他。
繁枝跟在他身后,声量刚好能让他听见,对着他的背影道:“对不起,段浩桀,我不知道钟凌......”
顷刻间,段浩桀转身,双手张开,把她紧紧揽进怀里,脸庞埋在她的脖颈处。
宛如扑在她身上。
繁枝来不及反应,像一块木头杵在原地,双眸茫然眨了眨,明显感觉到他冰冷的眼镜框滑过她的肌肤。
双手不知放在何处好,稍顿,手拍了拍他后背,“段浩桀...”
“繁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段浩桀收紧双手,想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繁枝说:“可是,我不能事事麻烦你。”
话音刚落,繁枝察觉到他抱住自己的双手,松了松。
下一秒,用比之前更大的力气,拥抱着她。
他这是怎么了?
无论怎么样,经过今天,繁枝很确定目前不能离婚。
一旦离婚,钟凌峯会发疯般找她的麻烦,刚安稳下来的生活,又要开始动荡。
她需要段浩桀这棵参天大树。
段浩桀眼眶通红,刚收到她出车祸和不见的消息时,跟宣布他死亡没有区别。
现在听到她的道歉,见到她的小心翼翼,段浩桀心脏一抽一抽,语气强硬道:“繁枝,我们是夫妻,互相担心应该的。”
“……还有,我不想听到你说对不起,很讨厌。”
段浩桀以为与她结婚,时间会将他们的距离慢慢缩小,她会慢慢爱上自己,依靠自己。
他可以等,等她爱上他的那一天。
当看到繁枝与钟凌峯站在一起,他太高估自己,一刻都等不及。
只想将繁枝抢过来,锁起来只允许他一人靠近,独自欣赏。
但不能,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要给繁枝空间,她不是金丝雀。
况且,繁枝是属于舞台,不属于他,舞台上的她是最美的。
段浩桀松开了她,垂眸转身,行尸走肉般迈向出口。
在他转身那一刻,繁枝看到他眼角泪水,以及眼球上红血丝。
繁枝指尖摸了摸眼镜框划过的肌肤,湿湿的,指腹沾上水迹。
望向走路摇摇欲坠的段浩桀,他哭了,为她而哭。
她被这个结论吓到,冷漠无情的段浩桀哭了,是因为她被钟凌峯带走吗?
但不至于让他哭吧。
无论繁枝怎么猜想,都是不对,根本找不出他哭的原因。
繁枝第一次遇见他哭,需不需要她去哄哄他?
回到主卧。
繁枝听到衣帽间传来淋浴声,只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段浩桀从洗手间出来,见到在沙发上等他,等得在打瞌睡的繁枝。
段浩桀重重掀开被子,被子抖动的声音,吵醒正在打瞌睡的繁枝。
繁枝睁开双眼,瞧见段浩桀掀开被子躺下。
她站在床尾,望着完全躲在被子里段浩桀,语气温和道:“段浩桀,我们能谈一下吗?”
段浩桀给她转了一个身,没有其余回应。
一时间,繁枝有些犯难,没有哄过男人,对方还是比她大十岁的老男人。
更不知道。
算了,还是洗完澡再说吧。
繁枝转身走进衣帽间。
咔嚓——
其实,躲在被子里的段浩桀,一直竖起耳朵,在听繁枝的动静。
听到关门声音。
他慌了。
连忙掀开被子,环顾四周都没有繁枝的身影,光脚跑出卧室。
听到水声,是从衣帽间传出来。
紧急刹住脚步,折返回来,贴在门板上确认她是否在里面。
听到水声,段浩桀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她就这样走了,难道她没有看到他需要哄吗。
段浩桀盘腿坐在床尾,面对着衣帽间的门,目不转睛盯着门板,像一座望妻石。
不久后,门板把手突然转动。
段浩桀迅速爬进被子里,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