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舟】血池演
”
被掷甩出去,她捂着心口缓缓下落。而凄厉尖叫与血液同时迸溅,莫汀舟怔住。
身边最为亲近的友人没了气息,她温热的血液溅落莫汀舟满脸。
江末河拍拍手,人群黑沉,欺压近身。他猩红的眼盯着她说,“今日正好是奴印陷刻的时辰。这一批就留下这一个吧。”
鲜红的碳,熔岩般高温让空气失去了水分。他提着铁钳朝她走来,看着她的笑容,眸中邪气浑浊。
歇斯底里的痛苦叫喊终是淡下去,莫汀舟似乎永远都将保持那个跪坐的微笑着的姿势,在一间血污遍布人影灰暗的房间。
皮肉、骨骼……一个个人倒下去,并着插在肌肤骨头上的利器。受尽折磨,而她们身上只留下一块好皮。锁骨以下,胸部以上。那里印着一个“奴”字。
江末河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莫汀舟被迫仰起头。
“这只鼎炉,你的脸色倒是很好啊,可是眼里这恨意怎么也藏不住。怎么、要本座把你这对招子挖了?”
沉默,她提了提唇角,无害而脆弱,血迹凝在苍白皮肤上。“奴不敢。”
江末河笑了笑,“你该感谢本座,要不是被选中了送给宗主,你也活不下来。谁怪你就是这鼎楼的人呢,我们江氏要你活,你也死不成。”
热意接近她,莫汀舟跪着,衣不蔽体,笑意温和。
江末河笑着,“这奴印,我倒是想给你来个特别的。雍州江氏最近冒出来一个嫡系小子,就是宗主的种,如今翅膀硬了,我在这江氏小城的事他也敢插手。出生便有运士算得他天煞孤星,克父母克亲友,和你这个低贱鼎炉倒是般配。”
皮肉与沸腾热浆接触,黏在这里。最接近心口的地方,有别的字眼取代了“奴”印。
颤着跪伏,直到房屋再无多的活人,只余她一人。
遥遥仿佛能听见楼中声响,她的世界却只有血色一片和不止的嗡鸣。
蜡烛烧尽,她抬起眼,透过风吹起的薄纱遮幕看见一个少年。
光影缭乱,他身后是一轮硕大残月。
翻窗而进。
她看见代表□□的服饰花纹在月下亮起一点银纹。
淡淡的腥气被房间内浓重深厚的血气包裹,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躲避到一个不适之地。
皱眉,他抬脚欲走。
留意到什么,他停下来。一瞬,他弯腰递给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一样东西。
“半截芝玉烛,能燃半旬长夜。”早点回家。
带着一点热意,芝玉烛被包在铁质镂空的护具里,这是一盏不需要灵力便可点燃的灯。
他匆匆走过,她停留原地。
微光在手心,带起一点温度。手顺着被撕扯衣装的痕迹抚摸下去,锁骨以下,胸口以上。
她的眸光在摇动的烛光下晦涩,最接近的心口的地方,那里血肉为底,刻着一个字。
满。
……
莫汀舟的容颜被邪术引至的血覆盖,掌握上古流传下来的邪魔典籍,仇恨与心愿化为一体,以生命为代价实现它似乎就在眼前。
猎猎风起,剑至,她护着掌心中的一盏小灯,在桥头等候。
“你来了?”血妖祖微笑着说,“宗主。”
剑落。
水墨龙影腾跃。
她微笑看着无尽血潮涌入这百年繁华之城,江氏之城。他没有制止,眸光隐忍决绝。
她迎接他的剑光。
眸光剑光交错之间,恍如初见。
再练……往生之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