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宴
班子早早便粉墨登场,开台锣鼓唱得好不热闹。
记得前世安国公身故后,宋老夫人承受不住这般丧子之哀痛,很快溘然长逝,此后国公府再也不曾办过喜宴。
此时的国公府邸外却是门庭若市熙熙攘攘,往来恭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方子晋身着锦袍腰系玉带,携着一众厚礼兴冲冲进了府,身后还跟着一位风雅俊美的矜贵公子。
方子晋来不及招呼他,丢下一句,“大表哥,你且在这歇着,我得去寻公主了。”言罢,头也不回匆匆跑了。
暖香阁。
姜婉蓉正在为姜洛梳发,三千青丝漆黑如墨,发丝柔软顺滑如同上好的绸缎,待戴上那赤金凤尾点翠发钗又该是如何娇妍动人。
姑母爱怜地抚摸着少女的发丝,叹息一声。
“果儿这般容色,不知谁家儿郎能有幸娶我们的果儿。”
姜洛如猫咪儿般懒懒斜倚在贵妃软塌上,“姑母,我对嫁人并无兴趣,我贵为公主,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给自己找个夫家徒增麻烦。”
这一番言论让姜婉蓉不由秀眉微蹙,温声劝道。
“好果儿,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嫁入好人家得夫君疼爱,再生一双儿女侍奉于膝前,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羡慕。”
姜洛懒懒打了个哈欠儿,兴致缺缺,“从未听说哪个男子羡慕女子被困在后宅相夫教子,只听说钦佩那王侯将相开疆拓土升官发财。”
姜婉蓉颇为不赞同,不由扬声几分。
“男子与女子怎会相同,杀敌封爵自然要男子所为,女子为男子打理后宅之事,安安心心生儿育女才不违天地人伦。”
姜洛挑了挑眉,十分不屑,浑不在意道,“若女子只需生儿育女,那脖子上何需顶个脑袋,和那些个只会生崽的牛羊又有何区别。”
“要我说,女子与男子并无区别,能者皆可出将入仕。至于传宗接代,那便让女子自己选择,男子又不会生,有何资格置喙女子生养之事。”
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姜婉蓉美目圆瞪,半张着嘴,好半天还缓不过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的果儿莫不是因大病了一场受了刺激,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世间女子寻个好夫家才是最最重要之事,果儿自小性子跳脱,不明白其中紧要。
算算年纪,果儿也到了应相看夫家的时候,她还需想法子为果儿寻个好亲事,就算、就算哪天果儿离开了,她也绝不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就算要对不起那被选中的夫家,但为了果儿的幸福,这个恶人便由她来做,今后若是要怪就怪她这个姑母偏疼她的果儿。
国公府邸此时热闹非凡,手持珍馐玉盏的侍从纷至沓来。
制式的席面中央是用各色食脍细细雕刻的贺寿图景,其栩栩如生正是瑶池会八仙庆寿。
宋老夫人神态威仪坐于案首,其后是长公主与安国公坐于身侧。
前来祝寿的宾朋也各自就坐饮宴。
隋文媛与隋文欢两姐妹仪态端庄叫人挑不出错,另两个隋家兄弟也规规矩矩坐着。
越州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请了家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前来赴宴,几位小辈也跟着一同前来。
高念慈转过脑袋,偷偷打量姜洛今日穿戴的发钗衣裙。
只见少女身着缕金对襟百花曳地裙,流云髻上赤金凤尾珠钗点缀,行步之间风流秀逸。
沈珺仪见弟弟看向一处,也抬目望过去,只见那姣丽无双的少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儿,仪态慵懒而随意。
沈珺仪淡淡开口,“可是看呆了?”
沈济回过视线,轻哼一声,“那永安公主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皮囊好看罢了。”
沈珺仪浅饮一口茶,随口道,“那你便是小瞧人家了。”
沈济闻言不置可否,面上却依旧是不愿相信的神色。
方子晋终于瞧见了心心念念的人,顿时又如狗皮膏药般凑过来。
可今日却似和以往不太相同,那漆黑的眼神格外赤裸裸,仿佛燃着某种志在必得的火热。
姜洛很是不喜那种眼神,让她觉得十分碍眼,心中涌起烦躁,蹙眉就想让卢赞将人教训一顿。
“滴——检测到宿主恶念值过高!检测到宿主恶念值过高!!”
“触发任务:友善待人,持续时间:60分钟。请宿主控制自身恶念,保持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