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迫自己的妻子，将最小的儿子拿出来献祭。

可妻子当时并不知道，手里抱着的这个小儿子，并非她亲生的儿子。

那是世家大族为了帮自己妹妹巩固后位，拿了自己刚出生的闺女同一个寒门宠妃的儿子交换过来的。

就这样，世家大族拿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扔给了这个将军的战狼作军粮吃，以求泄了这些人的心头之恨。

而这个世家大族，便是穆亦寒小时候的养父，北国丽贞皇后的兄长。

那时他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已经会叫“爹爹”和“娘亲”了。

他在娘亲怀里听她哼唱着这首绝望的歌谣，含泪将他交到爹爹手中时，他还懵懵懂懂地用他口齿不清的话，安慰娘亲：“凉七，不哭。”

他看见他爹附在娘亲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他娘亲就不哭了，只是蹲下来摸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像要辨认什么似的。

随后，她擦掉泪水拉着他的小手，“好，娘亲不哭，但是，睿儿要乖乖听爹爹的话，好不好？”

“嗯，睿儿梯跌跌的话。”

他爹把他抱进一个林子，问他：“以后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说？”

小孩儿不会说谎，很诚实回答：“睿儿！窝叫睿儿！”

爹爹再也没有往常对他的耐心，而是黑着脸，很严肃地对他道：“不对，你叫晋儿，记住了，你叫晋儿！”

小孩儿年纪虽小，但他记得自己还有一个长得瘦瘦弱弱的小哥哥，长得还没他高，连路都走不稳，就叫“晋儿”。

“窝叫睿儿，凉七就叫窝睿儿！”

小孩儿犟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于是，他爹把他扔了下来，当畜生一样打了一顿。

“你叫晋儿！你就叫晋儿！！记不住就得挨打！”

小孩哭哭啼啼，膝盖打肿了站不起来，就爬着拽住父亲的裤角，“别打睿儿...呜呜...跌跌不打睿儿...”

他爹点燃了一把火，对着他，原先年轻英俊的脸，这一刻被记忆模糊成恶鬼的脸。

“你说一次！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烧了！！”

后来，世家大族将小孩儿喉咙那一块烧伤了，把他关进笼子里训练了几天几夜，终于把他训成了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怪物。

最后，他把小怪物无情地扔到了一群看起来饿了许久的狼群中。

被认回去那五年里，穆亦寒终于揭开了小时候关于这段记忆的真相。

原来，当年丽贞皇后的兄长还有一个病弱的儿子，只比他年长一岁，当时之所以让他冒认吴晋，是因为那位邻国将军一早知道他有个叫睿儿的儿子，是拿了小闺女同后宫宠妃换的。

他被一个，当时认为是同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无情地折磨，扔出来牺牲。

当时他一个人坐在陌生的山林里，手脚都折断了，面对着一群凶猛的野兽，当时他那么害怕，那么无助。

后来他听见一个人轻轻说，“算了。”

是他爹的仇家最终放过了他，可他却永远记得自己被爹爹关在笼子里，绝望痛苦哀叫，却换不来他爹半点心软。

这种绝望的痛，远比面对一群猛兽随时面临被吃掉的恐惧，还要摧人肝肺。

穆亦寒于梦魇中大汗淋漓地喊着“囡囡！囡囡！”然后抱住了正要给他喂药的襄芙。

襄芙手里的药都撒在了他身上，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赶紧用衣袖给他擦干的同时，嘴里嘀咕着：“做什么噩梦了吗？”

听着雷普将军做梦了还不忘用中原话叫“囡囡”，不禁让襄芙想起了一些事。

她掩唇笑道：“你怎么也会‘囡囡’这个称呼啊？我小时候，我娘亲在我懂事了很大的时候才给取小名，之前就是喊‘囡囡’的，你在喊谁囡囡呢？”

她取笑他没多久，就感觉他收拢了手掌，把她的腰拢得紧紧的，害她没站稳，整个人扑在了他灼烫的湿`漉的胸膛上。

听他阵阵擂鼓似的心跳，喊：“莞莞，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