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思归还

可是想助我一臂之力？”

屋中群豪，除了沙陀部众，一应哄笑起来。只有子岱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心中如惊雷轰鸣。

这便是她从琅山到苍梧，辗转千里寻觅的立川哥哥。自小一起玩耍一起读书，比剑时由着她耍赖的樊立川。当年在东沙一起观海，立川常说天地之大，不愿只在这琅山岛上呆着。分开才不到两年，他已经是俘了沙陀万人的师勒大将。和沙陀打仗想来不该象他说的这么容易罢？也难怪他后来音信全无，不思归还。

子岱心中百味杂陈，这才想起今天一天还没吃过饭，顿时饥肠辘辘，头昏眼花。自己只是凭着要找到立川的一口气才撑到现在。而明明立川已近在咫尺，却感觉颇为遥远。

明心笑道：“和尚在朝中确是听说师勒出了一位用兵如神的将军，不想竟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和尚也不会领军打仗，难得今日幸会，不如咱两比划比划？”

他最后一个划字尚未说完，蒲扇中伸出一把短刀，连人带刀，便欺到了立川的眼前。

这下事出不意，场上一堆人惊呼。子岱脸色苍白跳将起来，叮琅一声，长剑出鞘。

崔长棣大叫：“不可！” 他巴望着师勒与沙陀联手助他夺回瑶渚。若是师勒和沙陀先打起来，他苦心谋划的大计多半要泡汤。

立川轻轻一闪，已退了丈余，同时后面四个暗影扑到他前面，四枚长剑架住了明心的短刀。这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显然此次师勒是有备而来。明心见一击不能得手，立刻退回到原座，笑骂道，“我只是想和你们樊统领比划比划，何必如此当真？”

一个妙龄少女从师勒部众中跑出，到立川身边亲密的挽着他的手，问道，“你没事罢？” 转身对明心怒道：“你这贼秃光天化日之下便想行刺樊统领，如此卑鄙，还好意思做什么国师。我父王染疾又怎样，师勒大军照样可以踏破铁梁城！”

铁梁城乃是沙陀国都。这少女大概十五六岁，衣着华贵，明艳无俦，嗔怒起来却也带着十分的娇媚。

立川摇头道：“芙蓉，不得无礼！”

他放开被芙蓉牵着的手，对明心行礼道：“国师，这位是师勒公主，她尚且年幼，有冒犯之处，请算在樊某头上。师勒沙陀只得了天下十分之二的土地，为了一点良田，征战不休。苍梧的大族人以神族血脉自居，占了天下最繁盛的城池，却让师勒与沙陀年年进贡。眼下既有良机北上，两国合则事成，分则力弱。若是相互制肘，则白白让渔翁得利。”

明心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轻哼一声道，“此事就依崔先生计划办。” 心中却暗暗发誓道，他日我定要灭了师勒，杀了这姓樊的小子，将这师勒公主带回铁梁城，好生伺候我。他抬头看到芙蓉含情脉脉，目光流转，全落在立川脸上，一边神魂颠倒，一边嫉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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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勒沙陀众人告别崔长棣，渐渐散去，乐平看到子岱仍呆若木鸡的怔在原地不动，手中尤自握着自己在二皇子府中送给她的剑。问道：“姑娘，你可有去处？若没有，不妨到在下军营中停留几日。我家小公子常念着你的安危，让我派人到处找你，不想竟在此处遇见。”

子岱心中来来回回，还在回味立川的几句话，“芙蓉，不得无礼！“，”有冒犯之处，请算在樊某头上。“ 他不叫公主而直呼芙蓉，足见二人亲厚。而要把冒犯之处记在自己头上，更是古怪。芙蓉是师勒公主，地位尊贵，有什么错失当然记在皇帝头上，何需他一力维护？他是她的什么人？

她性情天真率真，稍微一受委屈就忍不住流眼泪。这一年独自闯荡江湖，在外面受了不少风霜，心性长大不少，竟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强颜欢笑回乐平道：“乐将军要能招待我两天，那是再好不过。我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很饿啦！我无家可归，跟着你走罢。“

说到“无家可归”四字，她心痛难忍。琅山那个简陋又温暖的家，没有了立川，如何能再回到过去？两行热泪终是没有忍住，簌簌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