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换心

道：”芙蓉可是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让你觉得很为我丢脸？“

”很难听她倒也不敢，“ 乐平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我不关心她说了些什么，我只想确定你想不想去师勒？”

子岱呆坐了半刻，她本是个没有计划的人，被乐平一问便问住了，磕磕巴巴的说：“乐大哥，我今天一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立川...就是那个樊统领，他本和我一起长大，我们的确是一个师父。可是有两年，他就突然不见了，信也没有一封。我心里很难受，一直在找他，现在找到了，我反倒没了底。芙蓉是师勒的公主，老是缠着他，我要到了那边，日子一定不好过。立川他都没有为我想过吗？“

她本来害羞，这些女儿心事，对着沈瑛也不敢说，此时对着乐平，竟竹筒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来。

”我有的时候又问自己，我们小时候在一起，长大了就一定要在一起吗？这两年没有他，我到处走走玩玩，自由自在的，其实也不错。“

乐平道：”可是我听芙蓉说，你在玉龙的时候给樊统领做饭，洗衣服，还高兴的很...”

子岱恼恨道：“她在造谣！我几时给他洗过衣服？只不过给沈姑娘做饭的时候，顺便给他也做了一份而已。”

乐平不禁莞尔。子岱可以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他帮子岱分析道：“樊统领是个极聪明的人，他若是想和你在一起，即使芙蓉是公主，你也不用怕她。依我看，他把你带到师勒去，定然是有了妥当的安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带你出征，这样芙蓉和你就根本就见不到面。你这次在玉龙闯出了名头，他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你带在身边。“

“你记好了，是你的东西，你便要好好的保护，不可以见到有人来抢，便轻易让给别人。”

子岱点点头，却仍然是怅然的样子。

乐平顿了一顿，好奇的问子岱，“你是真的很喜欢打仗么？”

子岱摇了摇脑袋，老老实实的说：“以前我在缈错峰随你练兵时，仗着自己武功高，以为带兵打仗是件又简单又神气的事情。但这次在玉龙打了一仗，见到死了那么多人，自己也算是死里逃生，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上战场。后来我做梦都时时梦到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所以，我现在讨厌打仗，能躲多远我就想躲多远。”

他又追问，“这世上若没有樊统领，你想做什么？”

子岱茫然抬起头看着天空，她从小到大，好像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都与立川有关。她想象不出一个没有立川的世界。乐平的一个个问题都令她头疼。

她低头沮丧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想做什么！夫子一直说立川会成大器，可从来也没有这样说过我。我一直不服气。可现在我知道我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人了！我对自己也好失望---我想再去缈错峰，帮那里的人造一个水车。我在那边造陂塘的时候，特别特别的自在，比让我当个皇帝或是公主还要开心。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乐大哥，如果你不需要为乐家报仇，你会去做什么？“

乐平温和的安慰她：”你一点也不傻。人活着也未必就要做什么大事。更不是说只有打仗才是大事。如果我没有其他事呢，我可能也会去缈错峰，在那里种田也好，打柴也好，只要---- 子岱！你事事为别人着想，我敬佩你，但你要记得，你这一生，终是为自己而活，你现在尚有选择前路的自由，是件好事。你不妨多为自己想想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这样的自由而不得。“

他把子岱拉到正厅，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他笑道：“既然今天叫了我这么多声大哥，不如我二人正式结为兄妹如何？你明日到了师勒，他们看在乐家军的面子上，或者会有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