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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仓促娶她。父亲觉得她辱没门风,无颜来参加。
婚后有一回,继母所生的弟弟魏旭来京城探望。可那时她与谢敬彦之间淡漠,弟弟本就不亲近,再看他们如此相处作相,回乡后就不再来了。后来魏旭承了父亲的职位,在筠州府做屯监,虽听说干得不错,魏妆也未回去过。但魏旭基本每年都会给谢府寄一次特产,前世魏妆隐忍伏低、操持忙碌,未曾去细想,此刻回忆起这个继弟,原是有心的。
……
“怎么说话的,老子来这不是为了接人!是办正事!”
“这也算正事,哥儿通融通融,行个方便!”正游思着,外面传来说话声,吵吵嚷嚷的,其中一个叫“贾哥儿”,声音气势很足。
魏妆听着莫名耳熟,想起了谢敬彦的侍从贾衡。这贾衡比他大个一二岁,人高马大,武艺精湛,在他身边跟了二十多年,十分忠心。却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早前魏妆对他多有谦让,而贾衡呢,因着主子谢敬彦的冷漠,也不买她账。后来时日长久,魏妆学得圆润了,对他狠硬些,反倒是能差遣得动。
因越听越耳熟,她便紧了罩衣走出去瞧瞧。
沈嬷一贯只见着姑娘懦弱避事,人一多就想躲起,什么都是沈嬷先驱挡在前头。看小姐这样自然自觉地起身出去,心下感到诧异,也便随到了外面。
岸边却是两名船夫和三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在大声粗气地对峙。
看那家丁的穿衣打扮,滑顺挺展,就是非一般的人家。后面还跟着一辆低调而豪适的马车,魏妆认得这马车,是谢府上的主子——谢敬彦年轻时专用。
……之所以记得牢,是因前世两人因为何事置气,途中竟然在车上行了欢愉。
哦,记起来了。魏妆同罗老夫人与婆婆出外赏园子,听到有人非议她轻薄,动用心机高嫁上位。回来路上她委屈,同谢敬彦抱怨。那时方才新婚不久,谢敬彦对她忽时冷、忽时热的。沈嬷在跟前,他就冷如冰霜;沈嬷不在跟前,他亦会对她目光迷离打量,一双凤目含糊而专注,配着那俊颜,分外惹人心动。
魏妆抱怨那当口,正是他莫名其妙又冷落她数日了。没想到她始才抱怨完,谢敬彦便勾唇讽笑,道那些人并未说错,难道不正是她身边的婆子设计么?
魏妆当即明白了始末,她早先以为自己是照着祖父定下的姻亲,而顺理成章嫁给了他。不料原是……一时羞愤,便叫谢敬彦停车,既然如此,不如与他和离算了。
她动作仓促,揩着裙裾便要扳车帘。女子衣缕缦薄,谢敬彦敞膝端坐,伸手一扯,却竟将她的襦衫扯滑落肩膀。男人气息顿紧,俊逸脸庞浮起狠劲,便将修长大手扣至了她腰上。
磁沉低语道:“去哪?告诉我……”
初婚不多久,年轻气烈,彼时之过程,叫她羞赧而愤慨,他也愤慨且荒谬。而那之后,谢敬彦就把马车换掉了。魏妆曾经很生气,仿佛他是想借着换马车,而把这事儿随之清除。
那就是个克谨冷薄的男人,空长了一副倾城色,却以“寡情”才是他的主调。
总不会此刻他就坐在里面?
魏妆心头打了个咯噔,按捺着问道:“曹伯,出了何事?”
娓娓动听的嗓音,是少女柔曼娇妩的声线,听得船夫曹伯回头看过来。
忙答道:“今日忽逢雪下,船只堵着往前退后不得,怕还得折腾到半夜。我见这位贾哥儿恰巧来巡视粮船,有空余马车,便想央他带上姑娘回府。免得姑娘身子单薄,耗在这河面上冻着了,他却不肯!”
是个温厚的大伯,谢府在京郊庄子上的家奴。这次罗老夫人派他们前来护送魏妆入京,一路上魏妆与沈嬷和气待人,多有关照,他们也就多替魏妆着想。
贾衡却不乐意了,接过话说:“你可知道车后面装的是什么?是给老夫人过寿辰的青花瓷福寿延年落地大花瓶,公子特意找博州匠人定制的!只因回京途中下雪,公子命吾几个过来看看江南道禄田运送的粮米,这才碰巧撞上了你们。我们公子清风霁月,不是随便把个什么人都往府里接的,成何体统?”
话说着,横扫了眼站在甲板上的魏妆。河岸附近火把打得晃眼睛,照着女子的面颊忽明忽暗的,只见一袭宽袖鹅黄罩衣裹着窈窕的身姿,绾一垛倾髻,脑后辫子婉嫚而长。贾衡不屑一顾。
吵吵嚷嚷几句,贾衡当然已经知道船上坐的是谁了。筠州府魏屯监家的小姐,被老夫人叫进京来小住,听说老太傅还曾给三公子订下了姻亲。
贾衡心里老大不乐意,自家公子那般卓秀,区区从六品外州府小姐何能配得上他?
只奈何过两个月,宫里的饴淳公主要选驸马了,驸马大概率要选自家公子。这饴淳公主乃董妃从宫外头带进来的私生女,不算正经皇室出身,然而董妃有手段,偏偏却得皇帝宠爱。
谁都知道饴淳公主倾慕三公子,只前几年谢府为老太傅丁忧,如今丁忧结束,没借口推脱了。
罗老夫人不愿意,忽想起来还有个魏家的小姐,便在这时叫来京中瞧瞧。
贾衡本没想搭理,奈何岸边碰见了护送的船夫。心里也不甚理解,公子为何半途派自己查看粮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