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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的木架,其余两张窄小病床还沾着些许干涸血迹。
药味刺鼻,沈常安控制不住地咳了一阵。
巫医的制药桌上放着一包巴掌大的药粉,用牛皮纸包着,尤为显眼。
看来,阿古勒已经关照过了。
他拿过药包塞进衣襟,转头时,正好撞上进来拿解酒药的子穹。
此人心直口快嗓门也大,一张脸喝得通红,两眼睛看人时都有些发飘。
沈常安没想搭理他,错开子穹便要离开。
谁想刚到身侧,胳膊就被子穹一把抓住。
“你怎么在这里?”子穹说话时舌头打颤,伸出食指指向沈常安眉眼,“伽兰奴隶,我看到你就来火。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沈常安神情淡漠:“将军怕是喝多了。”
他指了指药桌:“解酒药就在桌上,红色的那包,别拿错了。”
子穹晃了晃脑袋,定睛向桌上看去。
酒醉后看东西都有了重影,冲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几包展开的红色粉末。
沈常安抽回手,临出毡包前,亲眼看着子穹把一整包的红色粉末全吃了下去。
“疼!呸,呸!好辣,什么东西?”子穹被辣的酒醒了一半,随即恼怒地看向沈常安:“你耍我?”
沈常安掸了掸狐裘上沾到的雪点:“不是要解酒吗?我帮了你,怎么还骂人呢?”
子穹气得肝疼,可嘴里如同火烧,辣的直找凉水清洗舌头。
“伽兰混账,还真是个混账!”
沈常安放下门帘往外走,经过几堆围着篝火的人群,径直绕到大型营帐前。
听动静,里面的人应该都喝得差不多了。
正巧端酒的饲妇迎面走来,便道:“东西给我即可,阿古勒让我给他送酒。”
一听是阿古勒吩咐的,饲妇连忙点头同意。
沈常安把披着的狐裘脱了递给饲妇,不太熟练地接过酒水盘子:“帮我把狐裘送回毡包,里面热,我穿不了厚的。”
饲妇的神情有些不痛快,这沈常安作为奴隶,命令起她来就好似自家下人。
可谁让这人是阿古勒新宠?
她白了一眼,没好气地拿着狐裘离开。
毡包里舞姬乐师齐全,领主摸着趴在身侧的猎豹,笑得满面春风。
相比较其他将相,阿古勒倒是清醒。
他笑着对领主道:“过两日,接应驼队的第一批狼也该回来了。到时我让人把粮草送去,吃到来年开春应当不成问题。”
“好,你的狼群,你看着办。”
领主眯着眼靠在软垫上,揽臂搂过身侧美人,毫不避讳地与其亲热。
美人羞涩地拍了下领主肩膀,身上披的薄纱愣是被扯下来大半。
沈常安端着酒进来,与阿古勒打了个照面,一瘸一拐地去为领主倒酒。
沈常安一袭白色棉服,虽穿得草原着装,可那张脸一看就是伽兰人。
领主顿时来了兴趣,推开身边美人,身体前倾。虽喝了不少,可审视人的目光却仍旧伶俐。
沈常安拿起银制酒壶为其斟酒,全然一副奴隶做派。
他微微抬眼,只见这领主一身猛兽皮衣,个高壮硕,皮肤黝黑,半边裸露的胳膊全是结实肌肉。头戴玉石银器镶嵌的兽皮帽,编织的深褐色发辫垂于皮帽两侧,与下巴的胡子好似融为一体。
腰封上多为玛瑙宝玉,身侧别着把银质弯刀。那不怒自威的霸气,到了战场上定能吓退不少敌军。
领主瞧了沈常安片刻,朝阿古勒笑道:“这就是那狗贼皇帝吹上天的常安公子?我看,不过如此。”
阿古勒笑着附和:“伽兰人就喜欢吹嘘。”
坐在阿古勒身侧的梵音嗤了声:“不过就是个废物,阿古勒断了他一条腿,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此言一出,毡包里看戏的众人纷纷嘲讽。
领主接过沈常安倒的酒,转而将银质酒杯放到爱宠嘴边。
沈常安只好又替他倒了一杯。
酒还未满,领主便道:“你,把酒喝了。”
沈常安顿了顿,道了声谢,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仰头饮尽。
领主哈哈大笑,这伽兰谋士,当真像条狗一样听话。
沈常安为领主斟了第三杯,可领主却是没接,只顾着和美人享乐。
一旁的阿古勒搂着梵音,厌弃地冲沈常安招手:“过来,给我的美人倒酒。”
沈常安拿着酒杯缓步走到阿古勒和梵音桌前,低眉俯首地为梵音斟酒。
领主看似和美人玩乐,实则一直注意着沈常安。
阿古勒心下明了,佯装鄙夷地瞧着沈常安,随即对领主道:“前几日这奴隶惹得梵音不高兴,我让人把他捆了,在雪地里吊了一日,如今倒是比我的狼还听话。”
领主抚了抚爱宠:“畜生不听话,当然要教训。”
两人一言一语,把阿古勒身侧的梵音说得心情愉悦。当即接过沈常安倒的酒,仰头饮尽,喝完了甩手将酒杯扔到沈常安身上。
领主兴致高昂,笑声爽朗。见阿古勒冲他敬酒,便也高兴地喝了几杯。
沈常安当了一晚上奴隶,又被屈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