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天白日别乱来
不等棠沅想出理所然,寂静便被打破。
“此次刺客虽无活口,但能入宫,便意味着宫里的防守出了问题,需得让禁军多加小心。”
裴枭辞微微垂眸,周身还存着杀伐之气,叫人触之生畏。
便是皇帝,这时亦没有多言,只让琼华宫里的人都散了。
临走前,棠沅隐约听见裴枭辞说什么皇嗣一事,眉心顿时拧紧了。
摄政王,也管皇嗣之事?
回到寝宫,棠沅想了裴枭辞,又想宫宴上的刺客,那枚飞向她的飞镖,以及舞女口中的那句外戚当道,让她心底很是不安。
今晚的刺客,难不成不是奔着皇帝来的?
“皇上驾到——”
嗯?皇帝怎得这时过来了?
棠沅刚起身,一抹明黄色便已踏入内殿。
“见过皇上。”
皇帝面上带着几分疲倦,见着殿内的人却又恢复如常。
“免礼。”
棠沅起身,陪着几分小心跟在皇帝身旁,闲聊片刻,皇帝透露了要在此宿下的想法。
“摄政王道,皇家到现在都无子嗣,朕想了想,确实要当回事,就是不知……贵妃可否让朕如愿了。”
感受着落在小腹的视线,棠沅险些僵了脸上的笑意,她已无处子之身,一旦圆房,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那裴枭辞可真不是东西,变着法的折腾她。
“贵妃为何不说话?”
“臣妾,太欣喜了。”
棠沅说着,指尖摸过眼角,晶莹的泪水滴下,而后“扑通”跪下。
此举弄懵了皇帝,
“贵妃既是欣喜,又为何……”
他不说还好,一说,棠沅的眼泪落得更多,说话的语气亦带上了哽咽。
“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自是欣喜的难以自持,失仪之处还请皇上见谅,只是这宿下一事,臣妾,臣妾……”
棠沅一边抹眼泪,一边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皇帝皱了眉,审视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不悦说道:“有何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棠沅紧咬着嘴唇,做出忐忑又失落的神情,闭上眼说:“臣妾身子不便,怕是难以服侍皇上。”
皇帝并非不懂之人,宫里女子一来葵水,那牌子便会被撤走。
他只是没想到,昨日刚进宫的贵妃也会如此。
棠沅垂着头,没有做声。
良久,久到内殿中静的落针可闻时,皇帝开了口:“既是身子不便,贵妃就好生歇息吧。”
明黄色的衣角划过弧度,棠沅听着脚步声远去,松了口气,起身后才发现,她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掐的痕迹,轻微的刺痛提醒着她方才的危机。
她不可能一直都不和皇帝圆房,必须想个万全的法子,遮掩她处子之身已失的事。
最关键的是,今晚宫宴上裴枭辞的态度……
明日还是去慈宁宫走一趟吧,太后那边怕是要折腾了,她得提前去表个忠心。
天明,棠沅到慈宁宫请安。
“见过姑母。”
太后一袭烫金罗裙,绣着彩蝶的裙角落在地面。
棠沅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裙角。
良久,棠沅跪的膝盖麻木,身体也略有些发抖,她就知道太后这边会有问题,不过她可不是来这儿单纯遭罪的。
想着,她抬起头,委屈的喊道:“姑母……”
太后像是才看到她一般,眼眸扫过,却也没让她起来,只淡淡道:“你对摄政王如何想?”
问的如此直接?
棠沅余光瞥过四周,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殿里只余她和太后两人,难怪敢那么说。
昨晚宫宴上的事刚出,太后就想敲打她。
如此小心,太后还真是看得起她呢。
敛去思绪,棠沅撇嘴道:“臣妾并无可想的,那个人,那个人……”
她说到此处一顿,眼眶倏地泛红:“那就是个大恶人,若是可以,臣妾恨不得将他……”
“慎言。”
威严的声音落下,太后眉眼里闪过不屑,便是她在当中使了计谋,可对眼前这个女子,她也没什么善意。
棋子,就得老实本分。
摄政王不能成为她计划外的变故。
棠沅膝行着靠近太后,一只手抓住太后裙角,眼泪从眼角滑落,凄然开口。
“臣妾也想慎言,可是姑母,他拿了臣妾的……臣妾现下好怕,昨晚宫宴后,皇上与臣妾提及皇嗣,一旦圆房,臣妾这身子被发现,怕是会拖累了整个棠家,姑母,您先前不是说有法子解决吗?臣妾不想死,求姑母快些帮帮臣妾吧!”
太后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尾指的护甲艳红如血,又隐约透着寒意。
庶出的就是胆小没规矩,都知晓她会帮忙,还要特地跑来闹腾。
罢了罢了,也就这样的人才好掌控。
敲打一番便算吧,总归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事。
“你且起来吧,哀家说过会帮你就必然会帮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也得记住了,莫要对那摄政王动情,不然的话,哀家可不会顾及你是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