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要看清自己

棠沅并不知德妃心中想法，她朝着全福微微点头，便当先进了内殿。

“皇上今日如何了？”

“还不错，朕听闻贵妃昨晚一直在殿里待着，没受什么影响吧？”

皇帝着了中衣，温和的声音与他脸上的惨白对比，莫名让人觉得心软。

棠沅想着，几步到了龙床边：“只要皇上无事，臣妾就放心了，今日的药可喝了？”

“暂时还没有。”

“妾见过皇上。”

皇帝的话音刚落，德妃便出了声。

“德妃也来了，你二人这是约好了一同过来？”

棠沅微微一笑，对于皇帝的询问并未做任何表示。

德妃神情有些僵硬：“妾过于担心，所以先来了。”

“哦？是这样吗？”

皇帝面色看不出异常，摆摆手就让德妃退下：“你也来过了，就先退下吧，朕有些事要与贵妃单独说。”

德妃抿唇，心里很不甘心，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妾，告退。”

“你等也都出去吧。”

“是。”

宫人退出，棠沅左右看了看，心头有些发沉，皇帝知晓德妃在外，为何要做出方才的那番表态？甚至还故意忽视了德妃，有问题，他想挑拨她和德妃对峙吗？

“贵妃可是在想，朕方才为何要忽视德妃？”

棠沅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臣妾，确实有些疑惑，不过皇上如此做，定然有皇上的道理。”

“定然有朕的道理？”

皇帝重复着棠沅的话，晦暗的目光落在脸上：“若朕是有意如此做的呢？”

棠沅默然，她心中有这个猜测，但面上的惊讶还是要有的。

想着，棠沅直视皇帝：“就算如此，皇上也有皇上的道理，臣妾相信皇上的判断。”

皇帝嗤笑一声：“几日不见，贵妃倒是变得让朕陌生了，既然你这么相信朕，朕也就直说了吧，朕怀疑德妃，需要有一个人替朕试探德妃。”

棠沅做出惊诧的模样：“皇上为何要怀疑德妃，她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应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才对。”

“所有人都这么想，连德妃也是这么想的，可偏偏，她站错了位置，朕不喜的就是仗着朕的喜爱，却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人。”

棠沅没有做声，德妃确实站错了位置，可皇帝看似在说德妃，实际上也是在点她，让她注意自己的立场。

良久，棠沅开口：“皇上想臣妾如何试探？”

皇帝闭上眼：“你怀孕了。”

棠沅一怔：“皇上，德妃已经没了两个孩子，这对德妃而言太……”

“你怀孕了。”

皇帝加重语气，只重复这四个字。

棠沅张了张嘴，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厌恶，这种厌恶甚至高过了在边境时，她看着皇帝二选一时的感受。

“臣妾，明白了。”

棠沅轻轻一福，转身离去。

不过一个时辰，贵妃怀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贵妃怀孕了？”

太后皱紧眉头，贵妃什么时候怀孕不好，偏偏选在此时，这当中定有问题。

旁边的嬷嬷小声说道：“这是好事啊，只要贵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平安诞下，对娘娘会有很大的助力。”

“皇子？”

太后目露嘲讽：“你怎知贵妃诞下的，就一定是皇子？”

嬷嬷低下头。

寂静蔓延着，太后嗤笑一声：“你说的也没错，哀家确实需要一个皇长子，若他是嫡长子就更好了。”

永宁宫。

德妃震惊的望着面前的宫女：“贵妃，真的有喜了？”

“这是从养心殿传出的消息，应该，不是假的。”

德妃呆站着，半晌后突然笑了，到了最后，笑声变得极为癫狂。

“好啊，我就说皇上为何那般模样，原来是因为要有皇长子了，哈哈哈哈……”

永宁宫中的人全都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都知道德妃两次怀孕却两次小产的事，如今只觉得无奈。

德妃娘娘，也是个可怜人啊。

另一边，棠沅正对着流渺的目光，一脸默然。

“别看了，本宫腹中空空。”

棠沅倒也想瞒着流渺，但流渺是她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只能如实告知。

流渺歪了歪头，遗憾地说：“若是真有就好了，这样的话，娘娘和夫人就能安稳了。”

棠沅低下头，就算真有了，她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行了，去拿些点心来吧，估摸着这几日，宫里会可别热闹，让宫里的人多警醒些。”

“是。”

棠沅垂下眼眸，轻轻敲着膝盖，也不知裴枭辞如何了，昨晚的疼痛那么剧烈，裴枭辞想必是受了不少罪。

正想着，外面突然响起询问。

“娘娘，太后娘娘有请。”

棠沅抬头，这么快就进来了？她还以为太后会等到明日再露头呢。

慈宁宫。

“臣妾见过姑母。”

“起来吧，哀家听闻，贵妃有喜了，此事可确定了？”

太后端坐着，眼神中皆是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