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毒蝎子”一计未成,二计又生,命他的大车从宋家的六分地上走,还故意把车转辘轧在宋泰的坟上。
宋如石兄弟俩跺着脚道:“他轧我的坟,我给他掘尸扬骨!”
“毒蝎子”听了后,在众人面前也不敢那么放肆了。
兄弟两个用手心捧着这六分地,用血汗浇灌这六分地,熬过一年又一年,到了一九一八年,这里又发生了一次大灾荒,树叶草根都吃光了,人们抓老鼠、嚼蚯蚓、吃白土······
宋家全家人饿得眼珠发黄,有气无力,“毒蝎子”瞅上门道去了,对着宋如山兄弟俩嘻嘻哈哈地道:“站着喘气总比喂野狗强!守着六分地活活饿死,可不值当的!三爷我素来是宽宏大量,不念旧恨,还是到我那里去盛几升粮食吃吃吧。”
就在“毒蝎子”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这六分地的当口,宋如石这条硬汉子站了出来,拉着哥哥宋如山的手说:“哥!咱爹拚了一辈子,给咱留下了这六分地,咱怎么也得保住它!眼下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咱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逼进"黑大门"里,也不能等着全家都饿死。我身子还行,凭这身力气,到外面去闯他几年,只要你在家能守住这六分地,就算对住我这份心肠了!”
说完,他挑上三岁的男孩,领着老婆,朝招远、黄县、掖县一带逃荒,求的是带出三张嘴,保住哥哥这支人的活命,也保住这六分地。
临走时,老哥哥抓住宋如石的胳膊,热泪盈眶地说:“好兄弟!你出去,带出三张嘴去,给我这面的大男小女留下条生路,我永生永世忘不了兄弟间的情谊!你到了外面,可千万要保重啊!”
宋家全家人痛苦流涕。老兄弟俩洒泪而别。
宋如石一去不返,音信皆无,宋如山自然不知他们的下落。
原来宋如石离家以后,一步步流落到掖县南乡一个名叫青石岗的地方。灾荒的年月,飘落的日子,使三岁的孩子连病加饿,仅剩下一口气了。
宋如石拼命给财主家打短工,指望着挣几个钱给孩子治病,老婆也忙着走村串户,想把孩子的肚子填饱,哪知船破偏遇顶头风,屋漏又遭连阴雨。
这一天,来到一个庄上,宋如石家里怕狗咬着孩子,便把孩子安排在街上,避在一棵大树底下,等她从地主家要饭转回身来时,孩子被人贩子抢走了……
宋如石闻讯赶来,两口子一连找了十天十夜,嗓子喊哑了,眼哭肿了,连个人影也没找到。老婆痛苦伤心,一病不起,不几天就离开了人间。剩下宋如石子然一身,辗转异乡,扛大活,出大力,伴随着流落和颠沛度日。
宋家爷俩从奔腾翻滚的思潮中转回来,他们低头瞧见“毒蝎子”手里的那张纸,正张着口,向他们扑来!宋如山急忙推开“毒蝎子”的手,抓住宋震海,急急忙忙往家里奔。
“毒蝎子”以为他要回家商量,在后面放开了轻松屁:“是嘛!就得认个死活扣嘛!猴儿不上杆,多敲几棒子锣,就凭你们这副架势,早晚还能脱出三爷我的手心去!”
“毒蝎子”手摸秃头,又转念一想,不对!宋家历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他们父子的走势也没有丝毫归顺之意,于是又用文明棍敲着地,跟在后面威逼着:“可别不知自爱,不认火候,赏脸不要脸!我"积德堂”积祖宗的恩德,做事理宽义到,要是落个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说三爷我不讲交情!”
宋如山和宋震海大步往回走,脑子里象开了锅。
他们心里正在打下一步的谱,设想下一步怎么办,没注意,从侧面胡同走来一个人,低低喊了一声:“老哥!”
宋如山停住脚,抬头一看,是多年相处的穷街坊赵万程。
这人不足五十岁,没儿没女,刚强正直。还是他爷爷的时候,一担筐子从寿光县挑到这里,在一个破庙里落了脚,一家几辈子都是给地主看牛扛活。
过了些年,一家人走的走,亡的亡,就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龙窝铺,租了“毒蝎子”三亩河滩地开菜园,求生度日。
穷人见了穷人亲,穷人的心贴穷人,赵万程在大街当央十字路口看到“毒蝎子”对宋家的威逼利诱,知道凶多吉少,便从另一条街上转过来,截住他们,说几句热肠话。
赵万程拉着宋家爷俩来到一块墙阴下,蹲下来。赵万程开口道:“这回"毒蝎子"亮出区长和财主两层权势来,看起来来头不小,想必是不叫过火焰山了。你这六分地是搁在虎口狼窝上的一块肉,不到他的手,他是不肯死心的,得早早想想法子啊!”
“老兄弟!”宋如山叫道,“我也正为这桩事犯思忖哪!只要能保住这六分地,走什么路都行!可是,难啊!”
“难也得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宋震海说,“不能给他"顺神丸"吃!眼下,来软的不顶用,来硬的,咱还动不过他,我看只有一条道,那就是走!”
“走?”宋如山张起那双老花眼,惊愕地问。
宋震海脸色冷肃,望着两位老人说:“咱跟这只老狗也斗过,也争过,什么道也走过,但都没跳出他的圈子去,眼下只有……”
赵万程点着头赞同道:“对!你和震海带上地契,下关东!剩下女人孩子在家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