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统领离开后,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白壶带着药材回来了,但少了一味冬蝉草。
这味药材也不是什么稀世罕见的奇药,不过特别讲究时节,只在冬至前后几天从雪地里窜出来,时节一过便没了,有清热去火之效,但这味药材有股特殊的土腥味,宫里的娘娘们都不太喜欢,因此太医都不怎么用这味药材,有的甚至都不知道库房里有这味药材。白壶在太医院里晒药材的几年里记住了所有药材的种类和库存,在被韩太医收徒前,他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包冬蝉草,二两左右,但他在库房里找了一遍却不见这包冬蝉草,当他问李贵时,李贵支吾了一会儿,一会儿说他记错了,一会儿说被人领走了,三缄其口,也没说个明白。他也没有追问到底,带着其余药材先来了驿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名送白壶回去的便衣侍卫从外面一间药铺里买来了一包冬蝉草。
药材都齐全后,白壶去往厨房煎药。
夜灵犀悄悄往门边挪了挪,再挪了挪,眼看只有两步距离之时,像只兔子般溜了出去。在厨房见到白壶后,她问白壶通过太医院的考试了吗,白壶回答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生火煎药,控制火候,这些事白壶做起来很是熟练,夜灵犀只有旁观的份儿。见白壶一丝不苟地盯着药罐和炉子里的小火苗,她也盯着这两样。听着罐子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乌漆嘛黑的盖子一跳一跳地落下,浓郁的药香味熏得人头晕眼花,她觉得煮药这件事也挺有意思的。
过了半个钟头左右,白壶端着煎好的药回来了。
邱虞服下药后,韩太医诊了遍脉,脉象有所好转,夜凌绝这才带着夜灵犀离开了驿馆。
两人刚出来,一道黑影嗖地冲了过来,冬墨立刻上前将黑影拦下。
原来是小黑。
夜灵犀正有些奇怪赵策怎么让狗子一个在大街上乱跑,下一刻对方便跑了过来,一脸惊喜的模样,“真的是你!小黑鼻子可真灵~”他又看了看后方的驿馆,好奇问道,“你在这儿干嘛?”貌似忘了夜凌绝这位二殿下也在这儿。
“我和二哥哥来看邱大人。”夜灵犀道。
赵策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见到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他本能地往夜灵犀身后躲了躲,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夜凌绝也没为难他,视线扫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世子哥哥,小黑能不能借我一下?”看着小黑那双乌黑发亮的圆眼睛,夜灵犀灵光一闪想出一个主意。
赵策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若是旁人要借自己的狗子,他早就把脖子一扬,拿后脑勺对人了。
夜灵犀又同她二哥哥叽咕了几句悄悄话,夜凌绝吩咐了冬墨一声,过了会儿,冬墨带着一名护卫走了过来。
然后,护卫带着一行人到了昨天遇见乞丐的地方。
“把你的钱袋子拿出来。”夜灵犀开门见山地说道。
护卫不明所以地拿出钱袋子,夜灵犀接过后,拿给小黑嗅了嗅上面的气味,然后小黑拱着鼻子低头在地上嗅了起来。
见小黑嗅了好几圈还没有选定一个方向,夜灵犀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已经过了一天,何况银子又不像胭脂水粉一样有明显的气味。
忽然小黑抬了抬鼻子,像是灵敏的猎手紧紧咬住了一丝猎物的气息,绝不松口,它朝旁边的巷子跑了过去。
夜灵犀心里一喜,那边正是昨天她看见乞丐消失的方向。
跑过巷子后,小黑又将鼻子贴在地上嗅了一圈,然后朝东边跑了,那肌肉发达的四肢奔跑起来连赵策都拉不住。
一行人追着一只狗子在阳光下奔跑的美好画面惹得路人纷纷驻足回头。
夜凌绝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透露出一点儿无奈之色,好似在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干这种事……
当小黑再次停下时,一行人到了东市入口。
“怎么到这儿来了,偷你钱的人难道住在里面?”赵策以为是护卫被人偷了钱财。
护卫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时小黑再次奔跑起来,赵策没留神,脚底一个打滑,连人带绳直接被拖进了东市,惹得周围的小贩哄笑不已。
夜灵犀大喊小黑停下,狗子果然听话地坐在了地上。赵策这才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冲冲地走到小黑面前,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又深吸一口气,吞了回去,到底没舍得对狗子发火,下一刻,他憋在肚子里的郁闷心情被一扫而空,因为夜灵犀过来给他拍了拍衣服的灰,拍了两下后,冬墨便接手过来,给赵策前后左右拍了几下。
经过一家胭脂水粉的店铺时,从店里飘出来的香味让小黑迷失方向,在原地打转,显得十分犹豫,一丝微弱的风吹来,小黑果断跑向右边那条小巷,连跑了三条小巷后,一行人钻进了一家斗鸡场里。
台上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一道黑影嗖地蹿上台子,兴奋地上蹿下跳,吓得其中一只大公鸡扑棱着翅膀从众人头顶飞走了,另外一只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楼里鸡飞狗跳,热闹得不可开交。
看见小黑追着大公鸡跑的欢腾模样,夜灵犀知道狗子是闻见鸡肉味才“误入歧途”了......
“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