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杨主簿回话“此事尚在整理，不过荥阳周边新郑那处，近日似乎有人在鬼市贩卖兵械。”

“贩量如何？”

“倒不大，一二十的量，但是次数多。其做工与工部所制一般无二，若不是私铸便是私售。只是此事在国公地界，诸事尚未查明，尔等不敢妄自揣测。”

听此陆长风心下也十有八九的把握，荥阳是个好地方，一炉能日产一吨生铁。

比部的那笔账他见过，细细碎碎，寻日追年，竟缺了千来兵械。

冯主簿是小周王的人，周呈都撇了这档子事，他自不会干涉此事。

“此事劳您部下全权负责，私查一下来往买卖之人即可。”陆长风吩咐。

“是。”杨主簿行了个礼出去。

窗外晴空正盛，枝桠鸟鸣，不知眼下府中的殿下在做些什么。

昭华殿外脚步声细碎。

一女子行色匆匆赶来行礼“臣女拜见长公主，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

“免礼。”李长乐放下笔墨“可是有什么急事？”

“殿下吩咐臣女在三处招收些兵马已有些眉目，身份也都打探仔细了。只是前日荥阳管事与我来信，他在新郑的鬼市与人定了一批兵械。”

“这么快？”

荥阳是大雍最大的冶铁处，工部的主力也有大半在那。

不过也有些许大商户在暗中开采，私自冶炼，暗中销售各处，虽价格高昂但工艺不精。

当然也有人暗中与工部的人相赎买，只是这种私营私贩一旦被发现便是抄家杀头之罪。

“只是……那是官家的兵械。”

李长乐心里一咯噔，想起那时陆长风的话——有一笔账尚未平。

工部的付尚书是郑国公门下。

工部本就费力，偶尔私营私贩，赚的钱财一半归到郑家去，郑国公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寻常的几件也就罢了，若是经年累月倒是一笔大数目。算着时日入夏将去别宫避暑，宫里也有喜事临近。

既如此她倒不如顺水推舟。

“知微，你着人去新郑与售卖那人说无论他那有多少，我们都要。”

一批兵械冒然出现，想无人注意都难。

“是，只是如此行事是否太过引目？”

李长乐抬首笑若芙蓉“就是要引目，把他诓骗出来即可。其余人暗中购买，一次一两件，用得趁手就行。”

“是，这是汝南商队回来时找来的俩个姑娘，颇会些拳脚，是对孪生姐妹。臣女寻思殿下身边有个会武艺的也好，联络消息也方便。”元知微转首招呼俩个小姑娘进来。

“奴婢拜见殿下。”那俩个小姑娘跪拜行礼。

并蒂莲，双生花。

“这姐妹俩家底都是清白的，殿下不若择个惯眼的陪着。”

“那便你留下吧。”李长乐指了左边的姑娘。

见她杏眼圆润，稳而敛锋。不似右边的姑娘羞涩些。

“是，奴婢请主子赐名。”那女子跪下。

“夏荷。”

“夏荷谢殿下赐名。”

元知微行礼带走了另一位“既如此，臣女先行告退。”

李长乐摆手，待她们走后又唤来冬枝带她去学规矩。

“殿下这儿有诸多的宫苑，大致分为前后，以荷花池为分界。宫中侍臣较多，还是要懂些规矩，莫冲撞了。我先带你去侍君那递交奴契，再带你学些其他的。”

冬枝在前头走着，夏荷在后头跟着。

绕过几个院子便是绿树成荫。

几个小厮与之打招呼“冬枝姐姐好。”冬枝颔首。

随即到了竹苑，冬枝叩门三声，微墨前来开门。

公子一袭青衣正在院内躺椅上晒着太阳。

小扇遮面。

“侍君，冬枝姑娘。”

那人闻声坐起，便见着冬枝身后另带着名女子。

冬枝行礼上前递上文书“敬请福安，奴婢冬枝拜见侍君。这是元姑娘送来的人，殿下瞧着喜欢，收了做身边的一等女使，奴婢带她来与侍君眼熟，顺道送奴契。”

“夏荷……”江初砚揭开那契，看着上边的名字身家。

“敬请福安，奴婢夏荷拜见侍君。”冬枝身后的那女子拱手行礼，与之对视。

江初砚回之一笑“挺好，那你就留着好好伺候殿下吧。”

“是。”她二人离去。

方降下的甘霖尚未凉爽几日，又是连着闷热。

陆长风终是等到了郑国公的邀约。

阳城外的天峰山。

半山腰有个供人休憩的茶馆，二楼的厢房通风，山中春色，鸟鸣啾啾。

“国公倒是选了个幽僻的好地方。”

茶馆上下空无一人，馆外几人把守。

陆长风掀了苇帘进去。

那老者没动，守着身旁的小火炉，茶烟袅袅，他悠悠然扇着小扇。

一旁一个侍童跪坐着。

桌上唯一盘果子，无他。

陆长风行了个礼“陆长风见过国公大人。”

那人手间的扇微顿，颔首。

陆长风径直坐到他对面。

“陆状元递信与我可有何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