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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问题,但如今两条腿无法动弹确实会有些棘手。”
鄂北鬼见愁兄弟并非寻常宵小,苗人凤并不妄狂自大,但也不会妄自菲薄,他向来是个实事求是之人。
身侧的被子被一只素手轻轻掀开,一具温热柔软带着幽雅兰芳的纤纤身躯靠近了他,苗人凤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揽住南兰在臂弯里。
他们已同床共枕数日,即便开始还有些拘谨,顾忌着还未成婚入睡时仍是规规矩矩地隔着一段距离。
但北方的冬夜实在寒冷,南兰身体又虚弱,到了夜里便手脚冰凉,苗人凤习武之人,阳气十足,她晚上总不自觉睡到他怀里。
索性他们都不是扭捏的性子,几日来都已习惯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了。
南兰此时只着中衣,即便屋子里烧了火炕仍是有些冷,便往身边的热源更靠近了一些,苗人凤察觉到手臂便也更加收紧。
最后南兰已完全是枕在了苗人凤的胸膛上。
听他说钟氏兄弟有些麻烦,南兰仍是神情淡然,不见丝毫恐惧不安,不如说从见到她开始苗人凤就从未见过她有变色的时候。
就像那日里到处是鲜血尸体的雪地,冷静镇定地过分。
南兰不懂武功,她也不知苗人凤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如今废了两条腿又还能有几成力,按常理说她该劝他暂避锋芒的。
但同样,自见面以来南兰也从来是出人意表之外。
“他们既然找上门来,就说明不害怕你的名声,就算我们暂且忍辱躲避,也定会再追上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南兰轻言细语地分析,正中了苗人凤的想法。
他颔首赞同,但眉宇间又皱起,南兰仰面瞧了他一眼,便会意地微微一笑,“我知道,就算能避,你也不会躲避的。”
“男儿自可守,可杀不可苟。”【1】
两人相依相偎,四目相对,细碎的烛光都映在她盈盈的眼底,苗人凤第一次知道人的眼睛能这般明亮璀璨地简直照到人心底。
其余的已不必再多说,尽在眼神中了。
这是一场有关生死的危机,他们并非无知无惧,而是清楚地明白但偏偏都那么轻描淡写,从从容容。
苗人凤和南兰,他们两人看着简直是有着天差地别,一个江湖莽汉,一个官家小姐,但内里的某些东西他们其实是极像的。
苗人凤忍不住问:“我们才认识短短五天……”你怎能如此信我?
要知道他们既结为夫妻,南兰支持苗人凤与钟氏兄弟决战,那便是将自己的安危性命也一并押在他身上了。
后半句话苗人凤还未说出口,但南兰似乎已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微凉的玉指轻点在他唇瓣,眸中是浅浅笑意,温雅地轻吟道:
“有一句诗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2】
“这世上的缘分天定,有的人相识一辈子依旧白首如新,有的人只一面便倾盖如故,胜过旁人千面万面。”
南兰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平日里交谈便能随口引经据典,但她容辞娴雅,说的话却并不故作深奥,十分浅显易懂。
苗人凤也认识自恃有学问的人,但那人给他的印象并不好。
可是和南兰相处时,每当听她用泠泠动听的嗓音吟着风雅的诗词却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本就极盛的姿容,更添绝代风骨。
苗人凤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听着她的话不禁心中一动。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他想到了胡一刀。
自胡一刀死后,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心有灵犀,意气相投的感觉,而这个人还将是他未来相伴一生的结发妻子。
又怎么不让人油然而生出喜悦之情。
于是苗人凤终于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眸中盛满柔情。
客店里的初遇苗人凤就和其他人一样为南兰的满身风华惊艳赞叹,但那只是萍水相逢的一瞬欣赏,真正让他动心的也不是后来见到的她斗笠下美地惊心动魄的面庞。
而是雪地里初见时她回眸一顾的那个眼神。
如剑锋般锐利冰冷,决绝地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眼神,身为剑客的苗人凤在那一瞬间就是被这样的眼神震撼、吸引的。
后来在客店五日的相处,他沉默寡言,南兰亦不多话,但他们的相处从来都不尴尬,明明相识日短但好像别有默契。
彼此间的感觉应当是很舒心的,但苗人凤总觉还不够。
南兰当然是美好的,但她也是神秘的,如雾中花,水中月,就像她时常戴的斗笠一样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云纱。
她美好到不真实。
倾城的容貌,满腹的才情,高贵的身份,简直是像穷书生在话本里书写的烂漫幻想,是上天突然坠下的一个盛大美梦。
因此机缘巧合下与这样一个女子结为夫妻,苗人凤心中一直是隐隐没有实感的。
但今天,他仿佛能感觉到那层云纱向他掀开了一角。
南兰将指尖从苗人凤唇上抽离,这时苗人凤却反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温和又不失地霸道的镶嵌进她指间,十指相扣。
他掌心炙热的温度逐渐温暖她带着凉意的柔荑,就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