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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此反复无常,可是将我这副孱弱的身子骨折腾得不轻。”
江怀允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实在不知他想见谢祁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他不想纠缠,语气愈冷地重复:“本王不想见你。”
“是我想见摄政王。”谢祁从善如流地改口,顿了下,笑着道,“我来请摄政王高抬贵手,放了我的人。”
江怀允嗓音冷淡:“你若急着要,自行去刑部天牢领。”
“摄政王明知他是我的人,容忍了两三日,却在今日因段统领拎出了那人才做处置,不就是想替我遮掩?”谢祁缓缓开口,视线落在江怀允身上,拖腔带调道,“我若是亲自去领人,委实辜负摄政王一腔好意。”
康安禀告时,谢祁说此计未败,正是因着这个缘由。江怀允被跟了三天,始终容忍。今日段广阳多事,将人拎出来,他若是不处置,容易惹人生疑。却又不想暴露此人和谢祁有关,才说只关几日便放。
谢祁深知,他和江怀允委实没有太多情分可言。如此为他着想,恰恰说明,江怀允心中还是有愧。
被挑破了心思,江怀允却没什么触动,只面色微寒地警告:“事不过三,这一次便罢,若再有下次,本王绝不会手软。”
谢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话却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挑衅:“本王倒是想知道,摄政王不留情面时会用什么手段。”
若是顺着他的话回,不知要纠缠到几时。江怀允没心思喝汤,搁下汤盅。汤盅落在桌案上,碰撞出沉闷的一声响。
他望向谢祁,冷声道:“直接说你的来意。”
谢祁不避不让,挑明道:“我想从摄政王手中讨一个人。”
第17章 冷夜
屋里静寂片刻。
江怀允眼中因着谢祁百般纠缠而生出的冷意和不耐,在这片刻间尽数散去,眼神变得古井无波,好似覆上了一层平静淡然的面具,任谁也窥不出他的分毫情绪。
这种眼神谢祁并不陌生。上回去金銮殿,江怀允立于高阶上,居高临下俯瞰一众朝臣,用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平静,疏淡,极富距离感。
书房里原本还有几分和谐的气氛,在这安静的瞬间,也渐渐消散。
江怀允多机敏的人,他方才脱口的那句话,足够让江怀允明白,不论是盯梢之人的卷土重来,还是他深夜来访,故意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都是另有目的。
他算计江怀允,被防备是情理之中,但心底到底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他下意识觉得,江怀允这副处变不惊的冷淡模样,没有方才动气的模样来得顺眼。
谢祁沉出一口气,暗自压下想撕毁他这张面具的冲动,开门见山道:“想问摄政王借大理寺卿一用。”
“朝廷要犯,概不外借。”江怀允无意在谢祁想做的事里横插一脚,是以拒绝得不假思索。
他推开汤盅,拿过一本奏折继续批阅,将不远处的谢祁无视得彻底。
谢祁笑容如常,气定神闲地想着,江怀允若是愿意去想,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要大理寺卿的缘由,可这人素来不会在事不关己的事情上浪费分毫心思,不去关注,更不会轻易伸出援手。
明明被慢待,可谢祁没有生出分毫不悦,反而颇有闲情逸致地想着,这样的冷淡漠然才是江怀允。
谢祁敛下思绪,温和一笑:“上元夜摄政王出手相助,救我一命,在下不胜感激。借大理寺卿非为朝事,摄政王大可安心。”
江怀允蘸了墨,行云流水地在奏折上写下批阅意见,好似充耳未闻。
他未曾出声制止,谢祁便慢慢与他分析着,说自己只是为了一些私事,若摄政王不放心,大可亲自派人盯着,诸如此类。
这些话谢祁信手拈来,压根不需要思索。
滔滔不绝说了一箩筐的话,也没见江怀允有丝毫松动。谢祁说得有些口干,拿过放的已经有些冷的水润了润嗓,转头看向江怀允,他依旧不为所动的批着奏折。
谢祁反省了下,江怀允敏锐又警觉,拿寻常的话敷衍他自然是起不到作用。
想明白这些,谢祁换了个策略,戴好心事重重的面具,轻叹一声,似是走投无路地坦白:“甘松香的残渣刘太医已经钻研过了,里头有几味药材较为罕见,他未能勘破,所以才想从大理寺卿的口中探查些消息。”
江怀允头也不抬,嗓音冷淡:“人不能借。”
一样的话,语气却没有方才的斩钉截铁,甚至留下了松口的余地:大理寺卿不能外借,却能带着他去天牢。
说明此计有用。
谢祁苦涩地扯了下唇角,掩饰住眼神中的落寞,似是难以启齿地剖白着往事,“我自幼体弱,原先以为是五岁年连续高热毁了根底,这才无药可医。甘松香虽让我遭了难,却也勾缠出我体内从未被发现过的余毒。刘太医同我说,倘若能查出那几味药材,我体内毒素可解。倘若幸运,这副孱弱的身子或有治愈的可能。”
谢祁想到李德有舟车劳顿地赶来盛京,想到他说的那些劝慰自己的话,闭了下眼,难得带了几分真心道:“我想活下去,摄政王。”
毒素在他身上盘踞多年,未被大理寺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