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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摄政王一个人——”
“谁说阿允只有一个人?”谢祁截断他的话。
骆修文一愣。
“咱们在宫外,并非只有坐以待毙一条路可走。”谢祁眉目冷肃,望向骆修文,“你是阿允的幕僚,没有阿允的允准,本王原不该擅自吩咐你做事。可事急从权,这段时日,怀远可愿暂且为本王分忧?”
骆修文拱手,满口应下:“听凭谢王爷吩咐。”
谢祁颔首,吩咐康安道:“你去将本王的朝服找出来,过两日要用。”
找朝服不难。王爷虽然不常穿,可一直都好生收着。只是——
康安担心道:“王爷是打算在这个时候上朝?”
“谢杨想斗,本王自然奉陪。”谢祁微眯起眼,唇角勾起微冷的弧度,冷嗤道,“他先手一招,困阿允,占了先机。但接下来要如何斗,他一个人说了不算。”
*
摄政王因恙休养,需要处理的政务自然都由太上皇暂掌。内情如何自是不论,总之这权柄的交接算是平稳度过,并未掀起多少波澜。
朝中的纷纷扰扰自是影响不到太医院。
唯有王圣手,因着两位圣上牵心摄政王的病情,不得不日日去为摄政王请平安脉。
自打领了这项差事,他的面上已经许久未曾露出过笑颜。
同僚只当摄政王的病情委实棘手,偶尔好奇打听,皆被王圣手言辞糊弄过去。一来二去,便识趣地不再多问。
而深知实情的王圣手,时时都在心内叫苦不迭。
无他尔,给摄政王看诊,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要给身体康健的摄政王诊脉。
自打去岁他好奇恭顺王的脉象,被摄政王警告过之后,他一直谨慎小心地躲着摄政王,生怕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毕竟摄政王实在慧眼如炬,在他面前无处遁形的感觉着实不好。
可偏偏,因为陛下担忧,他不得不奉命去给摄政王看诊。
还是日日。
王圣手叹了声气,在殿外踌躇片刻,如往常一般,提心吊胆地背着药箱走进摄政王暂居的寝殿。
殿宇外被羽卫严加看守,可殿内却寂静非常,安静得连他的脚步声重些,都恍若雷鸣。
王圣手不得不放轻脚步,慢慢地挪进内殿。
摄政王端坐在桌案旁,衣冠整齐,正阖着眼,似在小憩。
可王圣手深知,一旦他靠近,摄政王就会睁开眼,继而眼神淡漠地定在他身上一瞬,随即转开,任由他诊脉。
虽说那道一落即移的视线着实让人无端胆颤,可到底摄政王寡言,不会多言。他只要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能如往常一般安然无恙地离开。
王圣手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佯装镇定地给江怀允搭脉。停了片刻,移开手,准备收拾药箱告退。
可万万没料到,一向沉默的摄政王,今日却罕见破例,忽然问:“本王脉象如何?”
摄政王语调平静,声音清淡,落在王圣手耳中,无端让他听出些许冷寒。
王圣手下意识颤了下。
江怀允仿佛未觉,只平静地望着他。
王圣手忙避开他的视线,理好心绪,垂首道:“王爷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既是如此,明日便不劳圣手奔波。”江怀允神情淡淡。
王圣手顿时为难道:“这……”
他倒是想不来,可小陛下每日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怎么敢躲懒?
停顿片刻,王圣手冠冕堂皇道:“陛下挂心摄政王的身子,老臣深蒙圣恩,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换言之,不是他想来,而是他不得不来。
江怀允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并未再多言。
王圣手如蒙大赦,匆忙整理好药箱,起身就要告辞。
江怀允这时又道:“圣手既深蒙圣恩,如何敢做下此等欺上瞒下之事?”
他的视线半垂着,明明是质问之语,语调却平淡得仿佛信口道来,以至于王圣手没有察觉到分毫威慑,甚至还不解地觑了江怀允一眼。
“老臣就职于太医院,请脉用药素来不敢懈怠,委实不知‘欺上瞒下’一句语从何来?”
“圣手当真不知?”
“伏请摄政王解惑。”
兴许是当真一无所知,王圣手满目疑惑,显得格外有恃无恐。
江怀允复又问:“本王的脉象,圣手当真觉得无碍?”
王圣手斩钉截铁:“确然无碍。”
“可却有名医言,本王的脉象,与当年江楚疫事中不幸染疫之人的脉象一般无二。”江怀允终于抬眼,古井无波的目光缓缓移到王圣手身上。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王圣手,在听到“江楚”二字时,忽然僵在原地。肩上的布带一滑,药箱腾地一声砸落在地。
江怀允置若罔闻,居高临下地望着跪伏在地的王圣手,冷声道:“王圣手因在江楚治疫有功,才获此殊荣。可当年平疫的圣手,却认不出江楚疫事中的脉象,难道算不得欺上瞒下?”
尾音落下,满身的威慑似重石一般砸下,压得人喘不过气。
清冷的大殿里,王圣手忽然间就冒出一身的冷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