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干就干
夜幕如期降临,皇宫中却仍是一派灯火通明。
禅真由绿珠服侍换上精美的宫装,大朵怒放的牡丹点缀在裙摆间,行动时金色的丝线流光溢彩,与发间摇晃的步摇相得益彰,衬托的美人面庞越发娇艳,荣光摄人。
从更衣室走出时,禅真并没有错过陛下惊艳的目光,这让她脸颊微红,同时第一次穿上这样华贵的服饰,心中也颇为不自在。
“陛下,妾身这样穿着,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她小心翼翼提起裙摆,生怕一不小心将裙子勾了线。
即便来自民间,她也是知晓牡丹乃是皇后的象征,更别提这件宫裙上的牡丹皆是金线绣制,如此华贵的衣服哪怕是宫中约莫也只有几位高位娘娘穿的起。
陛下说会带她去晚上的宴会,可她想着自己方才进宫,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给未来的主位娘娘留下好印象,陛下这样安排倒好似迫不及待想让她大出风头一把。
重生后,陈定尧就命宫人提前定制好了这身礼服,如今终于等到心仪之人穿上它。眼前之人和前世记忆中一模一样,但是眼中却没有对自己的厌恶抗拒,而是既忐忑又隐含着一丝依赖。
他走上前,垂目细细欣赏着她的模样,直到她脸色渐渐涨红,终于忍不住别开脸,他才轻笑道:“何来僭越?”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一支簪子扶正,“这本就是为你准备。”
他的声音动作都太过轻柔,让禅真僵直的身体也不禁放松下来。
眼前这人是她今后唯一的依靠了,心中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向陛下贴近几分。只要陛下没说她僭越,那外人的眼光其实也不算什么,既然已经进了宫,她总得让自己今后能够好过一点。
“陛下,我们这就走了吗?”她声音娇娇的问。
陈定尧牵过她的手,笑道:“禅真等急了?”
禅真抬眸轻轻横了他一眼,“妾身是怕其他人都等急了。”
宴会都快要开始了,王公大臣和后宫妃嫔估计都到齐了,从紫宸殿走过去还要一段时间,怎么陛下还气定神闲地等她梳妆更衣,一点都不着急呢?
她可不愿自己刚进宫就背上一个狐媚惑主、耽误陛下时间的名声。
“朕是天子,再晚出席也无人敢置喙。”陈定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禅真仰头看着他,“可是妾身怕呀,他们不敢说您,可是肯定会唾骂妾身。”
前朝亦有君王为博宠妃一笑从此不早朝,却引来了万人唾骂世人皆说是那名宠妃狐媚惑主,后来亡国之时更是逼着那位宠妃自尽于人前。她想要获得陛下的宠爱,因为只有陛下能够保证她在深宫中生存下去,但是她并不想走上和前朝那位宠妃一样的道路。
听到她的话语,陈定尧一时陷入沉默。
前世他一意孤行强纳她为妃,确实害她凭白遭了许多骂名,或许这也是禅真一直不肯接纳他的原因。
“放心,这一世不会了。”
……
设宴地点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宴会还未开始,后宫妃嫔和前朝大臣们便陆续进入了场地,宫女太监们捧着金盘玉碗,井然有序地穿插其间。
陛下还未到来,妃嫔们便三三两两地搭着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用余光盯着入口,期待着陛下的到来。
算来自南巡前的一个月,至今已经将近三个月未曾召过人侍寝,再不抓紧等到陛下带回来的那个新人进宫,她们这些本就宠爱稀薄的老人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杨婕妤更是精心做了装扮,清丽的妆容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后妃中显得十分突出。
淑妃向来不喜她装模作样,但是又不愿拉低身份与她一般计较,见她一副矜持自傲的模样只是眼中掠过一丝嘲讽,随即不在意地移开了眼。
不过是得了几天宠就张狂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陛下可从来没有将人抛到脑后后又重新回头捡起来的习惯,如若不然徐才人也不会在生下庄王后,至今十几年了还一直憋屈地待在才人位份上。
杨婕妤之前得宠时行事张扬得罪了不少人,是以自她被冷落后,也有一些与她不和的妃嫔趁机下井落石,徐才人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她的机会。
“许久不见杨婕妤如此风采,只可惜陛下离宫许久,怕是都要忘了妹妹的模样。”徐才人是宫女出身,年轻时也是位娇柔的美人得了陛下好一阵的宠爱,却不知为何在生下庄王后非但没能更进一步,还被陛下冷落至今。若不是还有个庄王生母的身份,恐怕后宫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杨婕妤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秀眉微蹙道:“徐才人久不见天颜,形容憔悴至此怎生也不细细装扮,莫说陛下,便是嫔妾也是观察了许久才认出来。”
“你……”徐才人被踩住痛脚脸色一变,她虽然只是一个才人,可后宫妃嫔看在庄王的面上无不给她几分薄面,只有杨婕妤自进宫便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叫人可恨至极。
德妃看她二人又起争执皱紧了眉,“够了,在宴会上大吵大闹还不够人笑话?”
心中却暗骂徐才人这个蠢货,怪不得过了十几年还待在才人位份没往前挪动过,要不是看在庄王的份上她真不愿处处给她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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