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
第25章情深
禅真近日迷上了写字,她原先只学过一些簪花小楷,字迹算是勉强能过眼。可那日陛下亲自授予她御人之道,叫她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憧憬与向往,曾经她被紧锁在那间小屋里,除了歌舞别无其他长处,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弥补。陈定尧见她入迷,自然是全力支持,叫郭开给她在勤政殿专门辟了一处空间。他在批阅奏折时,她就在另一旁练字,偶尔他抬起头休憩时,一转眼就能看见她专心宁静的模样,心情亦是轻松了许多。
禅真十分喜欢陛下的字体,大气磅礴力透纸背,尽显帝王风范,便央求了他为自己写了一套字帖。只是陛下着实有些无耻,以此为要求胁迫她在床榻间说了好些让人脸红的话,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应了他。
或许是那几日被闹的有些狠了,禅真如今见了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露出异样还要苦苦忍耐,只好借练字来养心定神,坚持了一段时间下来也颇有成效。“这里笔法错了。”
她正专心心地临摹着字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叫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墨笔就在雪白的纸上拖出好长一道痕迹。这页纸算是废了。
“陛下!"她有些埋怨地瞟了那人一眼,他倒好,笑的很无辜的样子,还若无其事地在她身旁落座下来。禅真气的将纸揉成了一团,举手就要往他身上扔,却被他一手紧紧握住再动弹不得。
“禅真,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他握住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故意挑眉向她坏笑。
禅真触及到他心口的热度,脑海中不觉又浮现出了前几日荒唐的画面,叫她禁不住面红耳赤起来,手掌下意识想要缩回来,却被牢牢禁锢住。
她有些羞于对上他热切的目光,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别开了脸,眼睛湿润地望着地面。
“谁让陛下您总是闹我。”
明明一开始还是很温柔的,让她不知不觉就卸下了心房,后来却得寸进尺对她越来越过分,哪里像个英明神武的帝王,简直是个急色的登徒子。
“妾身正在练字呢,您一来,叫妾身好不容易写完的一张纸全毁了。”
陈定尧松开她的手,从身后抱住她,下巴紧紧贴着她的脖颈。
“禅真,朕觉得,你近日对朕有些冷落了。”他方才明白后宫女子翘首以盼君王召见是什么滋味,他批阅完奏折,在原地撑着头默默看了她许久,她却总是全神贯注于笔下,都不曾抬头分给他一眼。他自认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却忍不住嫉妒起了她手下的那一页白纸,才走过来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禅真感受到他呼吸间的热气都拍打在自己的脖颈上,她那处本就敏感,如今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睛也越发湿润。“陛下可是污蔑妾身,妾身日日夜夜与陛下同行同宿,哪里就冷落陛下了。”
若是这般还叫冷落,那后宫中其余妃嫔可不得住在冰天雪地里了。
“可你一直在练字,都不曾分给朕一眼,这还不算冷落?”禅真发觉陛下似乎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随心心所欲并且十分任性,不容他人有丝毫否定。
“陛下不是在忙么?妾身可不想打扰陛下处理政事。"原本她就只想一个人在自己宫里练字的,还是陛下趁她意乱情迷时诱哄她才答应到勤政殿来的,有一回撞上了前来求见的大臣,还被吹胡子瞪眼的就差骂她一句“妖妃"了。“那禅真是在怪朕忙于政事疏漏了你?"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禅真说不过他,索性直接忽视了他不安分的手,从旁边又拿出了一页全新的纸,蘸满墨水打算从头开始写。刚要下笔,右手却被另一只手掌紧紧包裹住。“朕方才不是为了闹你,这里笔法确实有一些问题。”陈定尧手把手帮她矫正好握笔的姿势,带着她的手在纸上书写,禅真被他这样带着,果真觉得手腕舒适了许多,落下的字迹也比之前自己写的多了几分风骨。
难得陛下亲笔教导,她便也专心致志地投入了进去。“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可知?”
一笔淋漓落下,他一字一句地轻声念出纸上的文字,别有意味地垂目看向她。
禅真无措地红了脸。陛下总是这般,从不避讳对她说一此情深意切的话,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在他面前却好似将自己放在一个低位乞求她的垂怜,直至得到她与之对应的回复方才罢休。
初入宫时,她本是满心忐忑,如今却不知不觉会在他面前松懈下来,甚至有时会恃宠而骄对他做出一些不客气的行为。“陛下的心意,妾身自然是知晓的。”
这份独一无二冠绝后宫的宠爱,她不瞎不聋,又非铁石心肠,如何感受不到呢。
“那禅真的心心意是如何?”
他有时醒来会觉得眼前不过幻梦一场,他未曾重生,禅真也从未原谅他,今世的重逢不过是他逝前的一场遗梦。即便禅真此刻就在自己眼前,他仍担心下一瞬她就会消散不见。禅真咬唇思虑片刻,提笔在他之后跟上一句。“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因出身所致,她向来自卑敏感,若非陛下这般步步紧迫,她是如何也不敢像这般大胆表达自己情意的。可她不忍再叫他伤心,自入宫以来,他就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