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
无所有,孤傲点也没关系。
正准备开门,她突然又想到黎淳。
也不知道黎淳在不在。刚刚那医生也没提。
算了,在又如何,反正她容艺又不欠着他什么。
她索性拧动把手,开了门。
房间里面有三床病号,见有人开门,最靠近门的那一床旁边的陪护淡淡扫了容艺一眼。那目光很尖锐,带着刺。像看热闹似的,琢磨着这应该是二床的亲戚。反正不可能是一床的。一床那女人搬进来两天了,愣是没一个人来看她。容艺也没客气地回看了那个陪护一眼。
她五官很立体,连看人的眼神都是有攻击性的。
那个陪护很快没再看她,装作忙碌地在配置药品。
三个床位之间只用一层白色的绢布隔开,容艺一床一床扫过去。的女儿
最靠门的是三号床,上面躺着个头发有点白的女人,刚刚看容艺的那个陪护应该是她尽管她看向容艺的眼神没什么善意,但她看向自己母亲的时候,简直柔和地不得了。她把试好温度的药递到她母亲面前。
“妈,起来吃药了,再不吃你的病好不了。”
听起来多么母慈子孝。
容艺继续看向第二床。
这上面也躺了个中年女人,她脸色倒没第一床上的那个病号那般苍白,脸上还噙着笑。她的丈夫刚替她削好一个苹果。
她嫌一整个苹果不好嚼,便不吃。
她丈夫却很体贴,索性给她切成小块,用牙签刺着吃,那女人见状,才勉强吃了几块。看起来多么琴瑟和鸣。
容艺继续往前走,看向最里面那床。
这床靠窗,柳曼秀半躺在床上,身子侧着,对着窗。窗外面没有风景,只有一堵墙,压抑地厉害。
柳曼秀很安静地缩在病号床上,一直对着窗,也不知道一堵墙有什么好看的。容艺站在她床边,叫了她一声:“妈。”
才很快地擦了擦眼睛下面的泪痕,喊了她一声:"小艺,你怎么来了?柳曼秀猛然转过身来,眼睛哭的有些肿,下面的眼泪也没来得及擦干。见是容艺,她她脸色苍白的厉害,很难想象,仅仅只是两个月没见,她又瘦了好多。连头上都开始有白头发了。
容艺鼻尖一酸。
强撑着舒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问:“黎淳呢?”柳曼秀又重新把目光偏向窗外的那堵墙上,声音虚弱的快要听不见:“我不知道。”"不知道?"容艺没太明白柳曼秀这话的意思。
要被哭干了,"邻居送我来的。
“嗯,"柳曼秀又擦了擦眼睛,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哭,每次都以为眼泪容艺一听,心里忍不住地冒火:“黎淳去哪了?”
柳曼秀没说。
容艺有些失望:“他是不是又去赌了?"
她知道黎淳好赌。
“赌"这种东西,对于人性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人都是不知餍足的。欲|望膨胀的速度要比理智成长的速度快的多得多。欠了很多债。要债的前几天还找到家里。
"嗯。"柳曼秀这次总算没再遮掩。说完以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房子输完了,还她边说边忍不住啜泣。
催,
他怕的不行,索性撇下柳曼秀自己跑了。
黎淳赌的越来越厉害,把所有的钱输完了还不够,还不惜贷款去赌。要债的上门来柳曼秀被要债的找上门一顿威胁,实在没承受住昏了过去。那几个要债的怕弄出事来,赶忙走了。
好在邻居好心,发现了倒在门口的柳曼秀,还给送到医院里来。曼秀,劝道,"钱没了,可以再挣,别再把身体弄坏了。"行了别哭,"见柳曼秀这副样子,容艺心里也不好受,她走过去,抽了几张纸递给柳“我的身体我知道。”柳曼秀语调很淡,仿佛已经静静接受自已命运的到来。她扭头看向容艺:“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别说了。”容艺皱眉。
柳曼秀低头打开旁边的柜子,一边咳嗽一边从里面找东西,许久,才从里面摸出一个包,然后从里面倒出一张卡。
递给容艺:“这里面,还有我存下的一万块。你拿去用。”容艺一把把那卡打翻:“我不要。”
柳曼秀叹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长:“我知道现在太晚了。”一度快要说不下去。
“少给我胡思乱想,我不要你的钱,你安心给我躺在这里养病。"容艺喉咙越来越酸,她是柳曼秀生的,性子有很大一部分继承自柳曼秀的性格。她做事情计较着付出与得失,时刻害怕欠着别人。
柳曼秀也是这样。
就连跟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会想办法的。"容艺眉头皱的比任何一次都要深。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求助的人--除了,魏山南。
如果去求魏山南的话,他一定会帮的。容艺知道。
想到这儿,她眉心稍微舒展了些。
动道:"别去求你魏叔,不要让他知道,算妈求你。
可偏这时,柳曼秀紧张起来,仿佛洞悉容艺的想法似的,她抓着容艺的衣角,情绪激她不想让再欠着魏山南什么。
没变过。只是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