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
盈萱的脸一-她一边笑的很甜,一边在向游赐请教题目。心底不知名的情绪又瞬间翻涌上来。有那么一刻,容艺竟然觉得自己在嫉妒。
骨子里卑劣的占有欲开始作祟。她不甘地拿起手机,风风火火地找到游赐的头像。
打字过去:【睡觉了吗?】
发过去以后,她才想起来看了眼时间--才不过八点。她性子是很急的那种,后知后觉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现在的高中生哪有八点钟就睡觉的?她这不是废话吗?像极了尴尬的搭讪开场白。
心里像有一百万只蚂蚁在爬,她看着发过去的那行字简直度秒如年。
她咬着大拇指,心想游赐怎么还不回她。
约莫又过了一分钟。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于是打字问。
艺:【你在房间吗?】
艺:(我能来问你题目吗?】
艺:【像项盈萱那样。】
想了想,她又把最后一句话撤回。
她咬着下嘴唇上的一小块死皮,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一秒,两秒,三秒……整整又过去了一分钟,靠!游赐居然还没回她。
凭什么?
她转念想到白天项盈萱问他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请教问题的时候,他明明很快就回答了个“可以"啊。怎么轮到她这就不一样了。
而且……每次他回她消息的时候,都好慢。简直就跟个老年人似的。
容艺体温升上来。
越想越气。
愠怒冲昏了头脑,在等待游赐回答的这一秒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一在比赛结束的庆功宴上的那次真心话大冒险中,游赐说过他是有喜欢的人的。她心里莫名又一阵凉。
他怎么能有喜欢的人啊?他明明那么冷淡的一个人,看谁都冷冰冰的。容艺实在是想不出他对一个女生炽热的模样来。
想不下去一点。
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也还没有在一起。
手机屏幕亮了亮。
她按捺住心底的惊喜,划开一开。
是一条公众号的推送。
欣喜瞬间一扫而空,失望张狂着爪牙。
她还以为是游赐的短讯。
不行,她就不信他真会睡的这么早一一她得去找他。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房间里。
灯光很暗,几乎快要跟黑夜融为苟且偷生的一体。少年洗浴完毕,腰身上只围了一条单薄的白色浴巾。虚虚掩过一些起伏的关键点。
他向来不喜欢太明亮的光线。因为这会分走他的注意力,叫他没办法全神贯注地想事情。比如,他在复盘,容艺今天和唐煜说了几句话,又跟喻晨聊了些什么。他靠在窗边,外面潮湿地在落雨。而他黑色碎发未干,还在往下淌水。眼睫毛也有些湿,垂落下一片阴鸷的影。
浴巾上方的身体躯干还很潮湿,晶莹剔透的水珠圆润地贴着他冷感如冰瓷的薄肌。每一寸都带着少年的骨血和心气。
而在浴巾掩过的地方,左侧腰线下摆,黑色的小蝴蝶纹身因为沾着水珠而散逸着微光。
外面潮湿的风吹进来,他目光很冷淡。
一想到容艺今天又和唐煜说话,他就没来由酸涩。他不想她跟任何异性说话。近乎偏执的苛刻。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她身侧,可她却一眼都没有看见过他。
他缓慢地抬起左侧的手掌,发梢刚好有一滴水往下坠,打在他潮湿的手掌心。他垂下眼眸看了眼,之前为她受过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甚至连这伤都跟她一样狠心,哪怕连条疤痕都没舍得给他留。
烦闷压抑上来。
他拿起烟盒,打开看了眼,里面还只剩下一支。正是那一支被倒放的许愿烟。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耗的这么快。
靠近她的过程需要很多镇定的止痛药,烟是其中一样。他垂落眼眸,安静地摩挲了一会儿烟身,嗤嘲地想,许愿烟之于他,不过是个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他什么都没有。他本该一无所有的。
不该生出无望的寄托。
容艺不喜欢他。她可以随时丢掉他,说不要就不要,就像对唐煜那样。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
扣动zippo的打火机,火舌摇晃着跳跃了下,很快就把烟身点燃。
他利落的五官在暗夜中显出一种忧伤的致幻感。烟圈纷纷绕绕着往上钻,少年的眼睛冷郁如一枚破碎的白玉瓷片。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好几下,在黑夜里散逸出淡淡的光亮。
误以为又是来自平礼的骚扰短信,他索性懒得看。反正总不可能是容艺给他发的。
因为只有来自平礼的短信,才会以这样主动的频率孜孜不倦地骚扰他。
……而容艺不会。
一支烟很快就燃到末尾,只留下一抹猩红的火芯。今天不仅没有发生什么好事,甚至还可以说糟糕透顶。他讥诮地勾了下嘴角。
游赐的房门没关紧。
什么嘛,难道不在家?
容艺有些火急火燎的。
她性子就是这样,直来直往,有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
她一手抱着习题册,一手按捺不住地敲了敲门:“喂,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