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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来,摆了一扇山字屏,一道翘头案并几枚蒲团。
牧真坐在一侧蒲团上,着手准备今日要发放的祈福物件。
苍厘沿阁子走了一圈,发现里头虽然只有一层,但顶梁架得极高,几个大斗拱处还有明显损毁的痕迹。
“当年家主是在此处降服了朱招。”牧真见他目光所落处,顺口解释,“而后这峰头就成了朱招道场。朱招不愿自己待着,所以又作了他用。”
“你们山头这么多?连宠物也有自己的山?”苍厘有点惊讶。
“都说了朱招不是寻常家宠。它是天上星宿化身,降至地下理当得有自己的供养地。”
“有趣,听上去怎么和上古四大凶兽待遇差不多。”
“差远了。起码现在不要人祭了。而且朱招也无法左右别人的死生。”牧真揭开一顶斗大的方盒,将袖中丹书抖落其中,摇动归匀。又将一捆朱砂绳沿着盒边一道道缠好,编作祥瑞符样。
他手底下飞快,倒是对这零碎活计熟络有加。
也好在他手速够快,不一会儿外头天色放亮。第一缕日光穿过顶上小窗时,两人面前的阁门秩然大开。
阁外却不似方才喧闹,应是经了整顿,除却鸟雀啁哳,风声凌凌,别无杂音。
一名衣饰清素的老媪当先被人搀进来。蹒跚靠近,冲着坐在桌后的牧真拜了两拜,道一声“圣灵子安好”。又抬眼细瞧,满目慈爱道:“多年未见,已长成大人了。”
“老人家安好。”牧真颔首,敛袖递去亲手绘制的丹书,“此次闭关是久了些。但无大碍,劳烦挂念。”
老媪握着丹书,两粒眼珠都清亮不少:“还得是圣灵子赐福。拿在手里就知道,老身这把骨头一下就不痛了。”
她絮叨着叠好丹书,小心放进随身锦囊,宝贝般挂在脖子上。欢天喜地出门时,都不怎么要人搀了。
苍厘瞧着厉害:“这么神奇?怎么做到的?”
牧真眼神明澈:“心诚则灵。”
苍厘不好评价。却见人一个接一个步上老媪后尘,面上皆揣着相同的神色来了去了。
苍厘笑了:【有点意思。你有没有想过把自己头发丝啊,指甲壳啊,穿过的衣服啊铰了做成香囊卖。三千金珠一枚。】
牧真瞄他一眼,照常递出丹书:【你倒是会做生意,普通人家一年收入也就一千来粒金珠。】
【你还知道这个?】苍厘纳罕。
牧真无语:【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苍厘耸肩:【那你应该卖五千金珠。放心,只会有市无价。】
他甚至上下打量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旁边坐了一座活金山。
牧真警觉:“你想干嘛。”
苍厘微笑:“我觉得你是个宝贝。”
牧真脸有点红了:“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乱说。”
“我可没有乱说。你看外头人那副样子,眼里通通印着这种话。”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们不会觉得咬你一口能长命百岁吧。”
苍厘没想到自己确是说对了。这还只是从前见过面的。不曾见过的上来了,要么极度狂热屡屡失态,要么时哭时笑状若疯癫,保持正常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怪不得,苍厘想,同辈人中最和他亲近的牧开兰与他交谈时都显得恭敬生疏。牧真这种活成传说的人,果然只可远观。
他却不由自主想到缈姬。
虽然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去,但是应该快了。此行出乎意料地顺利,居然真给自己找到了毒将军,还将与其结盟,共赴圣阙。
祭司,再等等吧。苍厘想,等我重铸剑,再开眼,你便能亲手斩下他的头颅了。
此仇之切,非以血还血不能解。
阁顶天光大盛,映得苍厘眼中一片雪亮。
阁外人群只多不少。拿到丹书的人口口相传,伏辰峰顶很快水泄不通,两队精锐府卫一并维持好歹才没生什么乱子。
此时快至正午,外头渐渐又起了喧闹。守在门边的府卫长将门一带,两人便只听得阁外嘈杂,四面八方皆有呼声。
苍厘反正不用扮端庄,这就起身,三两下跃到梁上,趴着窗子朝外看:“诶,有使者来了,想插队,和卫队吵吵起来了。”
牧真蹙眉:“谁来了都得排队。”
苍厘似笑非笑:“你猜是谁,又是齐展文。”
“他?”牧真眉心皱得更深,“不接。”
“哦?圣灵子要公然和天钧堡作对?说好了给各家赐福的,何况齐家这次受创最重。”
“这是我说的不接。”牧真眉眼傲然,一道灵气将门拂开,沉声唤府卫长进来,递了丹书:“给齐家少主,说不必多跑一趟。”
府卫长瞪大眼:“少主您……确定?”
“去吧。”牧真毫无豫色。
“这是专门对齐家示好?”苍厘暗道有趣,总不觉得他还会使捧杀之法。
牧真哼了一声。面上沉静,很是无谓。
苍厘看出他得意得快要冒泡了,又不肯直说。就着眼去看。
外头齐展文很是惊奇,本闹得有点僵硬的面色大为缓和,大方接下丹书,很是自得地朝着周围环顾,却见人群面露嘲意,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