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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道:“锦儿,你真要杀娘?”
安天锦一顿,停了手。这声音他曾在梦中听过好几回,很熟悉。
“你是谁,如何是我娘。”
他瞥见一旁僵立的苍厘和牧真:“你们认得她?”
东寰夫人觉出漫溢的灭之力量,知道自己再有迟疑是真的会被杀掉,便顾不得在场诸人,直接道出了隐瞒千年的真相:
“你的父亲,是沙族之王沙鸣。圣阙立后,颁布新典,神妖不得结合。而那时我已怀了他的遗腹子。”
“他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拼尽全力也要护你周全。”东寰夫人泪光寸寸烁如春晖,“我知你生携杀孽,命主灾星,必然为神君所杀。故而自作主张将你投下界,又以万古塔为媒,替你挡去这一死劫。”
龙丘慈为两枚灵刻择新主时,得到圣者灵刻的龙丘叙美尚不知晓自己怀了沙王的孩子。她惊喜万分,觉得自己压了历来不对付的龙丘伯羽一头。
直至经年后的某一日,叙美惊觉自己胞宫内早已孕育了一枚种子。而随着孩子的降生,圣者灵刻也脱体而出。
那一刻,她才终于发觉,当初灵刻选择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胎中的龙丘锦。灵刻易主,即起天劫。叙美知道劫像所应正是此子。为保他性命,叙美铤而走险,瞒天过海,将胎珠连同灵刻一并投于祖洲。并筹谋以一场盛大的祭祀消弭他的死亡劫气,等劫像散去再迎孩子归位。
龙丘锦怀刻而诞,即成灾星。而替他化劫的将死之人,必然非同一般。
为了洗脱自己嫌疑,在未来不至于因为屠杀祖洲当代优秀青年而被龙丘慈问罪,叙美想了一个好方法,就是找替罪羊。
她很轻易地发现了牧怀谷的野心,并且着意催化他放心行事。她以雅霁的面貌会见牧怀谷,将万古塔的转化秘密有意无意地告诉他。
牧怀谷知道塔能够转化,但不知道转化的真正后果。而动手的牧山昊是为取胜,却不想启动了杀戮机关,致使自己在内的所有参赛者沦为渡劫祭品。
至于牧真,他却是万万不能被卷入这场风波的。所以起了杀心替子消灾之后,叙美天天吹风吹动了龙丘慈,说圣灵子情况特别,可以直接拿来看看。得到模棱两可的准许后,叙美故意正式颁布这个免试条令,既让大家猜神君的意思,还保下了神族的未来。
叙美这一番作为可算一石多鸟。不仅在之后的对证里,让牧怀谷的口供对象直接变成一直与自己作对的伯羽家,让自己成为无辜受害的对象;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帮助龙丘锦度过死劫,且无损于神族的光明未来。
苍厘想,她还怪会用计的,化成了对家女儿的模样自泼污水免去嫌疑。但神君那么保南昭仙子,估计是他清楚断之刻的选择不会错。
“锦儿。待你命星归位之日,东甸自当引你为主。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是天上的星。”
安天锦听明白东寰夫人所做的一切牺牲,却是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对她出了手。他无师自通使用了灭之刻的力量,也是必死的招数。
东寰夫人受此一击,胸腔登时空了。她的心脏穿过后背,在山壁上砸作一摊血泥。见她满脸惊愕,安天锦肃穆又惋惜道:“不论你先前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你唯一错在,呵,杀了她。”
东寰夫人顺着他的回目看到远处的缈姬,不甘又嗔怒:“那不过,不过一个女奴,你为了一个下贱女奴……”
这话没说完,她整条舌头连着下颌从后脑飞了出去。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霎时血肉模糊。
安天锦下手向来残忍。他面上带笑,好似彻底疯了。
眼见东寰夫人尸身歪坠,他撇过眼去觑着苍厘和牧真,轻声道:“你们都别活了,一起给缈缈陪葬吧。”
话音未落,他一手掏心剜肚的疾风照面挥出。即将钳碎两个眼中钉时,他们却竟给一面光罩死死遮住。
那光来自横亘于旁的日影塔。
起初寄春铃摇了一声,齐逍感觉不对。身在玄洲的他立即驱动灵刻,前往沧浪源附近,苍厘同自己说过的位置。
结果看到那源头流下的雪水已经变得血红,沸腾得像是一川岩浆。
结界已破。
他又听到雲偶的声音,加以锚准定位,顺着那日影塔门一钻出来,即以灵刻之力挡住了安天锦的杀招。
见苍厘两人暂且无事,齐逍戴好寒英手甲,扭头冲着安天锦扑了上去。
因断之刻正克灭之刻,安天锦不敌镇明附体越杀越勇的齐逍,又不能正确使用灵刻力量,只是一味野蛮发力,终于力竭喋血。齐逍正自缓了穷追猛打的抡人招式,却听苍厘道:“别留手,杀了他。”
齐逍此前未见过安天锦,只此一番搏命相斗已知其凶险,想是必除之后患。但他没虐待敌人的习惯,这就直接结出死印,将安天锦的命数断了。
纵使如此,安天锦还是没有立刻死去。他翻起眼睛,看向斜上方挂毯里卷着的缈姬。他竭力挪动手脚,慢慢向她爬了过去。
苍厘心头恨意翻涌,此刻再不能忍受他玷污缈姬尸身,这就行了燃血术,一指将安天锦点燃。
真火在他身上劈啪作响,如同炼狱。
可安天锦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