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坏孩子
那是一个肉粉色的小家伙,巴掌大小,形似鹅蛋,通体微透,隐约可见内部虫类骨骼的深色,正一跳一跳在阿舍尔的手中彰显着生命力。
按照模拟器所给出的消息,阿舍尔确信自己若是想要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下来,首先需要的就是子嗣——大量的子嗣来保护它们柔弱可欺的劣质虫母。
孵化一事迫在眉睫。
浅浅的弧度出现在青年的唇角,在无法探知“虫母分泌的蜜液”之前,他选择将初级虫卵放在自己身体最暖和的地方。
——腹部。
柔软的腹肉内部被小怪物霸占,但皮肉之外的温度却也足以为虫卵提供热量。
温暖……好温暖……
喜欢的、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是妈妈……妈妈的味道、妈妈的温度、妈妈!
意识混沌的虫卵还是一张未曾被染上颜色的白纸,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却已经能够凭借直觉和天性捕捉空气中散布着的,属于虫母的气味因子。
有些甜和腥,很淡,却又暖暖的,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浆果。
它好喜欢这样的母亲。
被手掌拢着轻按在腹部的虫卵颤了颤,淡色的肉粉上似乎又晕染了一层淡淡的红,竟意外叫阿舍尔看得有几分可爱。
脱离了人类血统的桎梏,属于虫的因子早就侵蚀了阿舍尔的基因,正待彻底发芽。
星球风暴退去后的世界又陷入一片寂静,虫丝帘外还是深夜下的空旷冷寂,偶尔能听到夜间动物活动时的窸窣声。
在这样的黑夜下外出活动并不是一个好选择,阿舍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干脆躺在丝床上。
被放在腹部的虫卵缓慢细微地弹跳着活力,他又睁眼检查了一下状况,这才轻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闭上眼睛。
……他太累了。
即使几十分钟前阿舍尔才从一场短时间的休憩中脱离,但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几乎比他沉浸在实验室中不停调试药剂都累。
未婚夫和弟弟的背叛陷害,失之交臂的药剂师交流会,陌生星球上的虫族生灵,可能来自高纬度的虫母模拟器……
阿舍尔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眠,但事实是他只闭眼几分钟,呼吸很快就趋于平稳,就连不自觉轻蹙的眉都在黑沉之下缓慢放松。
时间在静默中流淌,蜷缩在初级虫卵内的生命还很稚嫩。
它的触须、钳足、甲壳柔软地像是纸张,弯曲在有限的卵膜之下,在这道薄薄的阻隔之下,尽可能地感知着来自母亲身上的温暖。
喜爱,贪恋,沉迷。
没有一只幼年的虫卵能够拒绝来自虫母的爱抚。
在这样温软的甜蜜之下,虫卵与它的母亲一般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它已经迫不及待撕裂卵膜和自己的母亲见面了。
……
山洞内寂静无声,山洞外在经过星球风暴的洗礼后,整个世界宛若疯兽过境,树木东倒西歪,动物尸体随处可见,而这些免费的“食材”则正好便宜了躲过这一场浩劫的生灵。
当天边的第一缕光从光秃秃的嶙峋石山上升起时,经过一晚上蓄能的始初虫种在独属于祂的母巢内舒展着身体。
头部,身躯,尾巴。
劣质虫母绵软的血肉包裹着祂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温暖至极,让祂不止一次赞美着自己寄生在对方身上的选择。
……等等,那是什么?
是陌生的味道。
由柔软的皮肉相隔,距离很近,散发着外来者的气息,稚嫩又弱小,冒着一无是处的讯号。
始初虫种的嗅觉感官捕捉着散落在每一寸空间里的气息分子,祂甚至可以“听”到那枚卵膜之下细微的呼吸声。
……孱弱又不听话的母巢,在祂不曾允许的情况下,将本属于祂的温暖分给了另一个废物。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侵染着祂。
像是被主人瞒着,往巢穴中领了其他生物的小疯狗,陌生的味道挑衅着祂的神经,几乎令祂无法再多忍受一秒。
不受控制的始初虫种在面对劣势的母亲时,祂可以因为被满足需求当一个乖孩子,也可以因为所有物被沾染而变成一个恶劣的坏孩子——
叮。
【已拥有子嗣:始初虫种】
【精神力:■■■■】
【好感值:-5(招蜂引蝶的花心母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