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
是你恨意滋生,觉着我娘就该围着你转,拿不到和离书,心中不快,这么多年蓄谋,只为时机一到,取她一命。”她不信,南霖忱更不信,母亲好端端的,素常没个小病痛的,突然死去,必有蹊跷,“你娶我娘时,瞧上的是我娘貌美如花;你弃时,过不了心中那道坎,觉着家中子女只能随你姓,你负气离去,连子女都不曾留恋,可有半分思虑过我娘的处境,皇室丑事,百姓不知,剩下高门不知真相,谣言相传,你可倒好,躲在消息闭塞的庄子里逍遥自在!”南霖忱双手紧抓着椅柄,索性说个痛快,“要时,百般呵护,千般好;心气高时,弃如敝履,只留我娘在你给她打造的囚笼里。"他手关节重重敲在四仙桌上,声音沉重,在空荡的堂上回声犹耳。
“我娘为何会把庄子消息封闭,你出门名门,幼年启蒙,你会不知?只是不愿去想,不在乎我娘待你情深意切,只在乎你自己的心气不容践踏!”
檀允珩和陆简昭赶到,刚巧听到这话,二人也没打扰到这段谈话,顺坐在南伊忱这侧太师椅上,只有高堂坐着的南嘉景注意到二人过来。
南嘉景双手覆在腿上,鼻息轻叹,她上段姻缘也是吃过苦的,现在都过去了,旧事她不愿重想,君子凭迹论心,闻驸马此番回府,授珩儿意,本着想让闻驸马借着三公主南晴旻对其爱意,套话出来,话得没得到,容后再思。三公主府即便跟她有过节,她也会为南晴旻秉持公正的,同身为女子她不愿看着高傲之人死的不清不白。
皇宫仵作已前去冰室查探,想必很快就有结果。等三公主的两个孩子发泄完,她才开口,不是长辈,只是座上宾,住持公道来的,“待会儿仵作会出来,你们母亲是否他害会水落石出的。"说着,她侧了侧身子,朝着闻驸马,闻琅此人,她未出阁前,只听过,先皇跟前炙手可得的红人,忠心护主,天地可表。
天不怒英才,英才气性傲然,她不是男子,道不明为何闻驸马会介意子女随着皇室姓,自心谴责,放不得明面。南嘉景要问的是另外一件事,“听闻驸马回府不久,三公主突逝,闻驸马倒是说说,三公主如何死的。“她接到消息后,赶来,就是三公主的一双儿女检点闻琅,但事情还是要问上一问。
檀允珩看了她左侧坐着的南伊忱,面显怒色,目光紧盯着对面闻琅,是不是三驸马下的手笔,尚未可知,但身为一个女儿,自己的母亲突然去世,无人可冷静自持。闻琅为人处事不容置喙,正如南霖忱所言,爱你时千好万好,弃你时,子女也是多余,到头来心中还会谴责,子女从未来看过。
心有坚守不错,错在面对子女指责,桩桩件件,都是罪过,除了一件尚未定夺的三公主死因。
她母亲让她和陆简昭过来坐着,也是替这么一双失了母亲的人撑着,不全是为了三公主死因,毕竟南伊忱官居四品,不是个吃素的,南霖忱久居深宫,身为皇子,见识过朝堂上尔虞我诈,家事也是游刃有余的。
檀允珩身子往后靠坐着,朝右挪了一下头,看了眼陆简昭,似用眼神道:“三公主有子女,是个会为子女谋划的,况且一双儿女都不曾成家,不会为情爱寻死觅活的。”陆简昭母亲的事,到现在还没水落石出呢,别府上的事,他才是个不知情的状态,情爱一事,他不曾有过,不能一概而论,但明仪郡主身为百姓父母官,不会包庇他人,亦不会说谎,他信。
只见他眼微敛了一下,仿佛在回“他杀。”话落,檀允珩没笑,心却明了。
陆简昭不止完全相信她所说,而是相信她。二人一道挪视线看着闻琅。
闻琅自己的一双儿女在件作没来之前,一度指责他,他对此深感无奈,重重一叹,坐在太师椅上朝南嘉景拱手作揖,“殿下,晴雯当时正与草民争吵,突然倒地,叫了大夫,于事无补。”
那会儿,南晴雯几乎失去理智,质问他道:“闻琅啊闻琅,你扪心自问,当时是你非我不娶,我才嫁给你,喜欢你,自诩得到了一切,日子舒坦,转头告诉我这是过眼云烟,该忘即忘,你可知天下事若都能相忘于尘世,又怎会有你近日登门呢。”
南晴雯哼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公主府的庄子,都是公主府的眼线,陆家世子找过你,你便回来了,我猜他肯定给了你致命的诱惑,不然像你这样的人怎会轻易回府,既然这样,我们也两不相欠。
你和陆世子之间的交易我清楚,我为一双儿女铺路,你们也清楚,何必淌浑水再来问我呢。”
南晴雯承认了,就是她派孙萍前往甜香街卖弄,那又怎样,天底下哪个当母亲的不愿自己孩子前路坦荡,路上碍眼的人都该死。
说来陆家世子是个不折不屈的,要是陆世子直接应了郡主追婚一事,这法子只能藏灰,天时地利人和,何乐不为呢。南晴雯面露苦笑,甚至像是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身子一倒在地上,都没反应和挣扎的时间,只一双眼睛空洞盯着闻琅瞧着。
闻琅立马着人去请大夫,无济于事。
事情就是这样,日西侧,一双儿女指责他,他默不作声,因说出也是无人信他的。
檀允珩听完在心底哼笑一声,一段复述,将在场所有坐着的人都难为住了,三公